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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天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家——顾雷在大门口拦住了他们,说“你们这段时间深居简出,我们也不好意思打上门,但今天既然明朗来了,怎么也要轮到我做个东吧?”
言采没表态,谢明朗已然笑眯眯地答应下来:“现在请我吃顿饭可不容易。吃饭没问题,我还想要找你开个后门呢。”
“你说说看?”
谢明朗先瞄了一眼身边不作声的言采,继续笑着说:“下周开演的这出戏,你手上还有票吗?”
“要几张?”
“一场一张。不要什么好位置,卖不出去的角落里的票就行。”
这下顾雷也去看言采的脸色了,想了一会儿还是跟着笑:“这个我还真的要去问问票务。这事我记住了,一定给你个答复。不行还有天票呢,总归给你凑出来就是。”
“还有,首演那天的票你手上有没有?”
言采在谢明朗身后轻轻摇了摇头,可惜顾雷看见得晚了:“有……没有……额,没太多,哎,言采你的票呢?”
“送人了。”言采慢条斯理地答。
不管顾雷错愕的神色,谢明朗继续说下去:“你说他可恶不可恶。顾雷,你看看能不能匀出五张票来,我想请我妹妹一家看戏。”
“你妹妹家哪里有四个人?”言采忽然问。
“意明有个喜欢的女同学,我想也请她一起来看。”
不料言采皱了眉,很不以为然地说:“胡闹,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个。你别想当然之后给意明帮倒忙,真要继承你们家的传统也是弄两张音乐剧哪怕马戏团的票也好。顾雷你别听他的。”
听完他的话谢明朗搂着言采的肩膀大笑,笑得都要埋到他的颈窝里去,言采很镇静,余下顾雷看得莫名,不知道好笑在哪里。等他笑完了顾雷清了清嗓子说:“到底要几张?”
“三张吧。我妹妹妹夫加上我。”
“行,包在我身上。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本来只是三个人的晚餐因为顾雷挑了个圈内人常去的餐厅最后终于发展成要了最大的包间还是不够,硬是抬了张小桌子进来拼桌。因为谢明朗和言采实在是太久没有在人前双双出现,听到他们来了,陆陆续续不知道进来多少人打招呼,打着打着又有很多人坐下来不走,索性连晚饭也一起吃了。谢明朗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好,这个晚上尤其健谈,除了不喝酒,倒是和病前没有什么区别。这一顿饭吃到下半夜,全餐厅只剩他们这个房间还亮着灯,有人喝多了,也有人没喝酒也醉了——一切好像回到谢明朗病前,他们在湖边的大房子里常会发生的情景。
这场久违的筵席持续到谢明朗露出当晚的第一缕疲态才欣然散去。好些朋友都说要再送他们一程回去,又都被言采和谢明朗一一推辞了:这家餐厅离市内的公寓步行不过几十分钟,走过去正好。
他们留下车子,告别了朋友,走在曙光微露的街上,刚过去的热闹还在耳边嗡嗡作响,谢明朗一边走路一边哼着听不出调子的歌,兴致不减,言采也不打断他,陪他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口,蓦地谢明朗站定了脚步,扭过脸,露出一个笑脸:“在想什么?”
“在想以前有一次你喝醉了,我背你上楼。”
谢明朗有些吃惊地盯住言采:“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