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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随军后刘宝珠专门给她写过很多书信,打过几通电话,甚至还去冷河镇看过她。哭诉刘寡妇逼着她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来娣心疼自己好闺蜜,主动留她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顺便也能帮忙带孩子打扫卫生。
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好闺蜜宝珠认识了赵青松手下的一个副连长,一来二去就处出感情来了。
可让秦来娣生气的是,从一开始她就提醒过宝珠,这男人在老家是有妻子的,让她注意避嫌,甚至还从中劝说阻止过好几次,可她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一个劲往上凑。
结果呢,最后人家老婆听到风声,从老家带着俩儿子来了,把刘宝珠这“狐狸精”打了一顿不说,还把秦来娣也恨上了,往后一起在家属院生活的多年里,没少被她戳脊梁骨。
刘宝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又找个男人还嫁得不错,改开后去深市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可秦来娣这个“引狼入室”“牵线搭桥”的好友却为她背负了一辈子的骂名,直到赵青松死前都还在埋怨,他之所以一直升不上去,都是她害的。
因为这事闹得他在家属院名声也不好,民主表决总是落人一头,提干考察这关才过不去。
虽然秦来娣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跟赵青松在一起,但她也不打算再跟刘宝珠做朋友,这是底线问题。
刘宝珠像往常一样热情的叽叽喳喳,见她脸色冷冷的,心里也很纳闷,“来娣你咋啦?”
来娣鸟都不鸟,正好路过一辆拖拉机,招手就上。
刘宝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难道,她也做过那个梦?可不对啊,要是做过那样的梦,她没道理把赵青松推开,让她捡漏啊。
秦家姐妹俩可没这么多心眼子,每人五分钱的车费,不用半小时就“突突”到县里。
红星县虽然是山区,但城区所在地还是非常平坦的,一进入县城就感觉出一股不同于山村的热闹,马路上偶尔能看见几辆自行车的身影,还有几家国营饭店、理发店、供销社之类的。
盼娣有点紧张,“姐咱们不是说好去公社吗,咋跑县里来呀?”还有那五分钱的车费也太贵了吧!出门之前奶奶怕三姐乱花钱,悄悄给了她两毛钱,让她要保证不被三姐骗去,现在倒好,刚到村口就被三姐哄走了。
呜呜,三姐太狡猾啦!
“人越多的地方越有商机。”根据上辈子看过的小说,肯定是工人阶级越多的地方越能方便卖东西啊。
县里她们也只是大姐夫家办酒席的时候来过几次,但盼娣小学霸的记忆力不错,能清晰地记得黑市在哪儿,“姐,咱们该去左边,咋往右边呢?”
“嘘,咱不去黑市。”黑市上竞争太大,她们生面孔讨不了好,也不熟悉治安队和打办的人是什么时候从哪个口子进来,她们去了搞不好是炮灰。
盼娣这孩子有个好处就是,她虽然不是很懂,但她知道闭嘴,一路上也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十几分钟后俩人来到县医院家属区所在的胡同口。
能在家属区分到房子的,大多数都是双职工,有双份工资。来娣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东西拿出来,一边让盼娣帮忙望风,一边东张西望。
刚准备主动出击,就有两位老太太主动走过来,“小姑娘你们卖啥的?”
毕竟,她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像城里人,肯定是乡下来倒腾东西的。
“白米,大娘要吗?”
现在新米还没收上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谁家都想吃口白米,这不,老太太们一看就眼睛发亮,“多钱一斤?”
秦来娣实在是想不起这个年代的物价了,只能估摸着说:“两毛。”
“嚯!这也太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