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兴圣宫出来,拐过一条道,身后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渐趋接近。我察觉到来者不善,微微皱眉看向侍卫。
“是太子。”他侧头扫了一眼,低声回报。
太子?我脑海里搜索了一下。
哦,是说皇三子,也是当今太子齐晟,南夏第十一代帝王,大夏开国圣祖?
说来也是奇了,关于南夏这个时期的记载本来就少的可怜,而到了大夏一统疆界,关于开国皇帝的记录更是少之又少,难不成这位皇帝属于深藏功与名的那种?
我越想越淡定不下去了,早知道当初多去找历史系明星教授薛昂恶补恶补历史,也不至于现在两眼一抹黑,把身为后世人的优势都给浪费了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话说的果真不错。
从宫人们的反应来看,九王和太子应该是敌人,见面就掐没商量;所以对于他……嗯,走为上计。
我眼神示意他们赶紧开溜,抬轿辇的公公便加快了脚步;对方见我临阵脱逃,较上了劲不肯善罢甘休,也明显加快了速度追赶;我这边一看他们穷追不舍,更是不敢怠慢,速度又提了一个档位。
顿时双方都如打了鸡血般,在青石板路上撒腿狂奔,晃的轿子哗啦哗啦响,我听着都有种随时要散架的错觉。
坐惯了豪车的我本来对这种落后还龟速的交通工具就很不适应,如今更是晃得我直想吐;但后有追兵又不能叫停,只能强忍眩晕的感觉,祈祷他们别再追了。
一时间,宽广的宫廷大路变成了赛车场。两顶轿子晃晃悠悠的快速移动着,场面甚是搞笑。
余光瞥到太子的轿子越来越近,我无奈的长叹——
惹不起就罢了,连躲都躲不起;都是自家亲兄弟,就不能愉快的相处么?
估计是对方抬轿的人多跑得快的缘故,我们最终还是没能跑过人家。在靠近我们的瞬间,对方前排的太监几不可察的撞了一下我后排的轿夫,后者踉跄着松了手。
一角塌了,我的轿辇失去平衡,“咣当”一声重重落地。
呃……
摔下来的感觉真不好受,我身下震的生疼,握住扶手稳了稳身形。
就算内心再火大,面上也要装的滴水不漏。我整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袍,好整以暇的站起身。
刚要拱手行礼,就听得他的怒喝:“大胆奴才,以为本宫没看见你做什么吗?九弟大病初愈,若有闪失你担的起么!”
不愧是当朝太子,气势的确非常人所及,短短几句话就吓得对方腿软。
看这开场威慑十足,一场好戏是挡不住了。我文雅的一笑,做足了礼数,甚是恭敬的相劝:“皇兄息怒,臣弟无碍。”
他先是一愣,随即抬手虚扶:“九弟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客气。”
我内心狂翻白眼。敢不客气么,本来你就看我不顺眼,我要是再不客气点,被你扣上个不敬兄长蔑视储君的罪名,那我还怎么玩。
“他也是无心之失,皇兄不必太过苛责。”我突然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便绕开这个话题,主动提到太子妃:“臣弟身子初愈,还没来得及去东宫问候皇嫂,不知皇嫂如何了?”
果不其然,提到太子妃,他的脸色黑了几分:“托九弟的恩,太子妃好的很,九弟就不必挂念了。”
听他这样回答,我顿时心里有了谱;抬头和他四目相接,我毫不意外的捕捉到警告和防备的意味。
回想这几日我旁敲侧击打探到的消息,再结合太子这反应……看来我这身躯的原主人胆识超乎我想象,还真敢撬太子的墙根,给他扣绿帽子啊。
不过等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眼前这位生怕我抢他媳妇的哥们儿,貌似也在觊觎自己的嫂子吧?
他一个五十步的,有什么资格笑我这一百步的?
想到这里,我又恭敬的拱了拱手,平静的回道:“说起恩泽,臣弟怎及太子殿下广济恩惠,连赵王兄和王妃嫂嫂都有幸领受。”
你抓住我和太子妃不放,就休怪我捏你和赵王妃的把柄;我故意在提到江氏时加重了语气,不出意外的看到他眉头轻轻皱起。
“不过皇兄太过‘无私’,只顾救二嫂却忽视了太子妃。”我趁他还没来得及张嘴反驳,迅速的补上一刀:“娘娘落水,臣弟若袖手旁观,那才是于国不忠,于兄不义;臣弟自作主张,是臣弟的不是,还请皇兄勿怪。”
配合着言语,我恰到好处的低下头,做出恭谨的姿态,不给他任何找茬的机会。
“九弟有心了。”半饷,我听得齐晟冷哼一声,话语中带着十足的不甘:“不过为兄的恩惠施给谁,不施给谁,都是我的事,九弟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免得像如今这般险些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