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的表情依旧温和,并不像出言威胁或是抓住了对方把柄似得炫耀,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但在艾米听来就尤为恐怖了,她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存档,但是操作无效。
“别紧张艾米,你不必害怕什么。”查尔斯用息事宁人的语气说,“先坐下来。”他还很年轻,说话的口吻却是那种极富老态的音调。
“你知道了什么”艾米已经在思考,究竟要不要杀人灭口了,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x教授的保镖团都不在这个房间。
“我什么都不知道。”查尔斯说,“我只知道,包括我在内,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岁数。”
艾米警惕地问“我不明白,教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这也是剧情安排吗,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艾米想退出游戏,但又迫切地渴望知道x教授约见自己的目的,这里似乎会出现一个转折似的重要线索。
“请坐。”查尔斯再次开口,“我不认为接下来我要讲出的内容,是能让你保持一直站立的时长,总之,不用担心,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不到。”
艾米踟蹰地落座“不到,又是什么意思教授,你能不能从头到尾把话说清楚,我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
“你要我从头说起,恐怕很难,因为我也不确定头在哪里。”查尔斯悠闲地喝了一口红茶,相比艾米的急切,他显得格外从容,“一定要说的话,在我察觉我所生活的世界有些可疑之后,我就时常利用心电感应到处探索,接着,我意识到,我,当然还有你,以及刚才那间会议室的每一个人,都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艾米心脏狂跳,她捏紧了拳头,神经紧绷。
“我本来以为是我胡思乱想造成的,直到那天,我用感应找到了你,我发现你并不只有16岁。你应该已经成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多大,你外表起来其实跟16岁没有区别,但我依然能感觉到你不是高中生。”查尔斯用极慢的语速,一边让艾米适应,一边继续讲述,“我知道你忘了,因为你觉得是在做梦,而且,你还把我当成了一个叫詹姆斯麦卡沃伊的人,他好像是明星,长得还不错”
艾米完全听懂了查尔斯的每一句话,甚至能够理解那些匪夷所思的含义,她想起了那场梦,虽然对梦境的内容已经完全记不住了,但她至少还记得自己确实做过一个有关x教授的梦。
“你好像想起来了一些,这很好。”查尔斯说,“真希望现在的我在你面前依然让你觉得,长得不错。”他笑了一声,“开个玩笑,说回来,我能透几乎所有人的思想,包括那些过往的记忆,人们内心深处的秘密,我都能到,但我一般不会这么做,除非有所必要。”
他顿了一下,确保艾米依然认真在听“我很抱歉,在使用心电感应时,对你进行过大脑深处的试探,我需要确保你就是本人,因为我得到的资料里,你只有16岁,但那个时候的你并不是这个年纪,我担心你是不是谁变出来的。”
艾米注视着他,等待下文。
查尔斯道“你的记忆一片空白,当然不是你的原因,这表示我的心电感应对你没有效果,你将我屏蔽在了外面,我猜,可能跟你尚未觉醒的变种能力有关,不过那反而让我确定我找到的艾米就是你,虽然年龄上有出入。”
艾米喜欢将游戏里的人物与自己贴近的原因很简单,代入感比较强,但当一个虚拟人物对玩家表达他发现自己是虚拟人物了,这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现在艾米唯一庆幸的事,公爵的秘密可以保留下来了,但更多的问题又出来了,艾米有种这里才是现实的错觉,她好像原本就属于这个地方。
但是很快,她又打消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没有真实世界会给你显示字幕和人物资料的,如果这里是真实的,那么艾米绝对没有机会当一个反派去搞定超级英雄,因为她连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搞不定。
艾米很清楚游戏的智能程度是可以做到通过角色的进化,展开不同剧情的,因为她一开始做出的选择就是贴近玩家本人的体感,于是升级后,游戏的走向也更倾向于靠近现实。
vr眼镜连接了玩家的大脑神经,艾米也曾在游戏运行中给优子说过那场与x教授见面的梦境,很有可能系统记录下了她的这些经历,再通过验算,于是得到了现在这样的情节,让玩家身临其境的感受更深刻。
除此之外,艾米找不到任何别的解释了,难道要她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去相信游戏是另一个世界吗
那些被她用数字编写出来的nc与环境,艾米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甚至现在就能通过代码,再塑造一个老年版的x教授。
想到这里,艾米逐渐平静下来,她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受到了游戏的干扰,她打算完成今天的剧情后,就不再继续玩儿下去了。
“所以,我的变种能力是不受心灵操控吗”艾米调整好心态,打算享受最后一刻的游戏乐趣。
什么占领地球,什么计划,都到此为止吧。
查尔斯摇了摇头“在你觉醒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明白了。”艾米道,“你今天给我讲的这些,我需要时间消化,听上去太奇怪了。”
“是的,确实很奇怪,我也会尽全力弄清楚真相,究竟是什么在主导着这个世界。”查尔斯无奈地说。
“会不会是你们说的那个公爵”艾米道。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他可能也只是某个不为人知力量的傀儡。”查尔斯说,“我们分析过公爵的行动轨迹,他像是有目的在选择罪犯,他了解我们就像他无时无刻都在我们的身边。公爵故意制造混乱,只是想在摧毁所有人之前,先让大家自相残杀,而他本人似乎并不喜欢杀戮,甚至有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