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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夜幕笼罩,各派人士见时辰不早,华山派又大都受伤,心中对石介那如神一剑,虽大为惊叹,却实在不宜此时谈及,纷纷告辞。自然有几人听了林平之之名,蠢蠢欲动,但见了方才石介和岳不群的武功,自知不是对手,不敢妄动,却也不愿离开,找了借口留下,说不定就能捡些便宜。
待得岳不群处理完琐碎,已经是深夜,这才拉了刘正风和定逸二人,找了间僻静厢房坐下,与林平之说话。
林平之去了化妆,换过衣衫,赫然玉树凌风,翩翩佳公子。
“林少侠,为何流落到此?”岳不群温言问道。
林平之大哭,将事情的根本徐徐说来,也不隐瞒,直说到如何在食铺遇见华山派众人,如何混进宾客之中。
刘正风悄悄瞪了一眼厅中伺立的弟子,虽说这林平之也算是武林中人,进来参加典礼也不为过,但这般疏忽大意,却实在有些丢人。
林平之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哭道:“如今我父母被余沧海劫持,求师傅做主,救回弟子父母。”
定逸大怒,用力一拍茶几,道:“想不到余沧海这般凶残,岳师兄,方才你就不该让他走的这般便宜。”浑忘记了方才她自己也是同情余沧海的。
岳不群道:“江湖中人报仇寻隙,原也多有,但余观主迁怒旁人,滥杀无辜,却是毒辣了些,几近魔道了。”
定逸道:“正是!”看见林平之额头鲜血淋漓,心中怜惜,伸手将他拉起,道:“岳师兄,不如你就收下这个徒弟。”
岳不群沉吟道:“林少侠与青城派结怨,其实小女也有些干系,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且先去救了林总镖头夫妇,拜师的事,以后再谈。”【注1】
林平之大喜,又要跪下磕头。
岳不群伸手拦住,道:“刘兄,我那些不争气的弟子,就拜托刘兄代为照顾了。”
刘正风笑道:“本该如此。”
定逸不耐烦道:“岳师兄就是过于迂腐了。”
岳不群一笑,找了个刘府仆役做向导,带了石介和林平之,出门去寻余沧海。
☆、林震南的遗言
此刻雨倒是已经停了,天上却半点星光也无。街上无甚灯火,黑漆漆一片。风过影动。几人走在街上,凄凄惨惨。
林平之的心从炙热,转向冰凉。马上就要救得父母,一家团聚,却总有一种冰凉的寒意,从脚底涌到心头。
到了青城派下榻的客栈,刚要叫门,便见有人双手各提一人,越墙而出。
林平之看得分明,忍不住惊叫:“爹,娘!”
岳不群身形一闪,已经挡在那人影的前面,道:“木高峰,放下林总镖头夫妇!”
那人正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木高峰笑道:“想不到堂堂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也要贪图林家的辟邪剑谱!”
岳不群道:“木高峰,你且把话说清楚。”缓缓抽剑出鞘。
石介横移几步,已与岳不群将木高峰夹在当中。
木高峰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其实大寒。他躲在刘府中见过石介与余沧海的比斗,只觉得若是与余沧海易地而处,只怕已经死在当场。如今见了石介,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余沧海口吐鲜血的颓废模样,越想越是害怕,全没了拼斗之心。何况,岳不群也在这里,这可是石介的师傅!不知道武功高到了什么程度!
木高峰心中惧怕,却又不甘,他趁着余沧海重伤,从青城派中抢得林震南夫妇,又怎肯轻易的交给他人?纵是交出二人,就能保证岳不群和石介不向自己动手?木高峰一念至此,毒计陡生,疯狂狞笑道:“想要这二人,那就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