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遇到时,那个人消沉抑郁,跟叱咤职场的穆逸舟完全不像一个人。
但那时候穆逸舟并没有攻击性。
此刻,那个清冷如玉的男人却像头疯虎似的扼着范博文的脖子,双目赤红,神情阴森又狰狞。房间里灯光昏暗,韩怀公那一瞬所想的,是穆逸舟会不会已经被刺激到崩溃,他快步跑过去,叫了声“穆逸舟”。
蹲在地上的男人静了两秒才开口,“老韩?”
“你……”
“还好。”穆逸舟声音嘶哑,知道他所担忧的,缓缓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底仍然猩红,但刚才那瞬间的恐怖气势却也慢慢收敛,只是情绪仍然激烈,握成拳的双手青筋分明,甚至微微颤抖,显然是极力克制平复。
韩怀公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童溪说有急事,让我来看看。”
“她——”
“她没事。”韩怀公赶紧安抚,“说是被人偷了手机和身份证,晚点会买车票回来。放心,人都好着呢。”说话之间,瞥见墙上的投影,猜出那人是谁后,随手关了投影仪,然后问:“这里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警。”穆逸舟沉声。
蜷缩在地的范博文没料到会有人闯入,明显愣了下,骇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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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得很快,带走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位擅自在门外上锁的经理。
每个人被带走后单独交代,韩怀公留心,提醒警方留意搜查那个包厢,尤其是投影仪里的东西,千万不能落了。
随后便是漫长的问话,事情也渐渐明晰。
范博文设局,串通饭店经理,试图对穆逸舟造成巨大的精神伤害,而据医生检测,穆逸舟当时的各项检查结果确实与平时迥异,已经超过躁动的水平。投影仪里的内容、范博文手机里的内容、穆逸舟曾经的病史,皆可印证。
最重要的是,在包间里搜出了一些药粉,虽然量不是很大,吸进去却也能刺激得人躁动。
对于有双相情感障碍的患者而言,更该避而远之。
范博文却在包间里撒了许多,他的手提包里还有残留的包装。
这能为穆逸舟打伤对方的罪轻辩护出力不少。
韩怀公暗自松了口气。
等童溪闻讯赶过去时,已是夜里八点多,事情却还没彻底结束。
韩怀公已然脱身,在外面等人。
见到童溪,他微笑着起身,“这么快就回了。”
“穆逸舟怎么样?”童溪跑得气喘吁吁,一颗心砰砰直跳。
在回a市的路上,她收到了韩怀公的微信,说穆逸舟没事,只是跟人打了个架,要去警局做个笔录,晚上就能回家。童溪哪里放心?穆逸舟向来冷静克制,上回听他学散打都够让人意外的,怎会平白无故跟人打架?
童溪到站后打车回家扔了行李,换上电话卡便直奔警局,这期间穆逸舟的电话始终关机。
直到看见韩怀公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她才稍微放心。
“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