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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就是用这一招,迷住了狐族的王,帝琰炽。然后,他们还成婚,生子。
血依旧在流着,她的泪,也留了下来。
这种秘术,是要付出代价的。要让他喝七七四十九天的血液,也就是说,自己要不间断的流七七四十九天的血。
血流了四十九天后,便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结界。只要那个心上之人不离开自己百米之远,即身处结界内,他的心,就是属于自己的。
她记得那个女子说过,“这一点不用担心的。他既然被你迷住了,永永远远不愿意离开你一寸一步,又怎么会离开你百米之远呢?用不着十米,他就要难过的不得了了。”
要坚持啊。要让他永永远远离不开自己。永远在自己身边,在这座世外桃源般想小山里,生生世世。
这神奇的秘术,奏效了。
他没有走,一夜之间遗忘了进京赶考,光耀门楣的重担,只记得她的宛转蛾眉,如玉素臂,娇声叮咛,低头浅笑。
这似乎算是件美好的事情。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约定要在一起,生生世世。眸中只有彼此,凡世归于虚无。
日子就这样快活的匆匆过了,岁月如流。
自她第一次割腕流血那一日起,已过了四十八日。
她纵然是修了百余年的狐仙,可终是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面色一日日苍白了下去。
他发觉之后,只觉得心如刀割,不断的追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不要!”她一惊,伸出手,想要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可惜却一点力气也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你放心,过了明天,我的病就好了。”
“不要胡闹。”他温柔而痛心,“病,总是要治的。”
“好,好。”她流下泪来,“我去治病。是去长安城么?我随你一起去,你带着我去找大夫。”
他无奈,“这怎么行?瞧瞧你现在的状况,下床都勉强的很,此去长安,一路颠簸,你怎么受得了?”
“我受得了,我受得了!”她濒临疯狂。她在害怕。
“你这是怎么了?”他温柔的抚着她的眉头。
“我不能离开你。”她用力的一字一顿的说,表情坚定的恐怖。
他看着她死死瞪着的眼睛,叹了口气,柔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只要看不见你,心上好像就涌来一群蚂蚁一般,细细密密的咬着,啮着,然后一点一点的深入我的心里去,咬我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去了。我如此离不开你,是断然不会舍你而去的!你放心,我一定找来医术最高明的郎中来医治你的病症。”
她纵然是狐仙,却也有疲惫,也有困倦。她觉得自己的视线慢慢模糊了起来,他呢?看不大清楚了。
“不要走……”她依旧低喃着。
费尽了心机,想要让他不离开自己。可到头来,还是自己离不开他。从爱上的那一刻起,就离不开了。
她缓缓的,陷入沉睡之中。她的心上,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终究还是输给了情之一字。
她忽然想起白发三千的晋玄。他就站在风雪弥漫的平城的街头,一身素衣,脸上挂着哀伤的笑意,看着高太妍一步步离他远去,挽着拓跋宏的臂弯,绣鞋在雪上踏出一串长长的印迹。
然后的然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