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是男子?
是男子!
王含贞强行稳住,免得往后退步,卫璇常令他要沉稳些。
王含贞心乱如麻。再仔细一想,这男子未束冠,作长发披散科,再者方才表台好像是遮住了他的脸,所以这才先入为主了。
这大概只是哪个面生的师兄,在这里养伤罢了。
王含贞豁然开朗,对着檀弓施了一礼后,对卫璇说起正事来:“表台,你去好久哦!宗门大比错过了一半,还剩下丹道和剑法。别的都算了,我把这些丹道典籍都抱来了,表台看看总有益处。”
卫璇翻也不翻,笑道:“谢谢你。可是炼丹是一日之功?”
王含贞很怵卫璇,不是因为卫璇对他多凶,而是因为不论做什么,都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南华卫公子璇玑的表台珠玉在前,久而久之他见到卫璇,就无法不想起自己种种不足、处处不是,仿佛这个完美无缺金光闪闪的表台相比,自己连木椟都不是,来人间就是凑数的。
虽然畏惧,可是王含贞一直实打实地特别崇拜卫璇,听了这话立时反驳道:“表台聪明绝顶!”
卫璇道:“事不可为,不必在这上面浪费力气。你拿回去吧。”
王含贞稀里糊涂地嘟囔道:“可是…我不喜欢云师兄。”
卫璇正襟危坐,他知道王含贞不久之后也必须下山历练了,便很忧心:“这次的宗门大比,是宗主选择接班人,还要看你脸色不成?含贞,你马上都是要有师弟师妹的人了,要给他们做出个样子来,不可以把喜怒挂在脸上,口无遮拦总会惹祸。”
卫璇说到这里顿住了,忽觉得在檀弓面前这么板脸训人起来,有些不适,于是便软和了些说道:“况且你怎知表台缺了一科炼丹不比,便胜不过你云师兄?”
王含贞本来蔫了,听了这话马上精神抖擞。
卫璇道:“这些典籍你……”忽地和檀弓对望一眼,觉得他好像感兴趣,便说:“你留下吧。”
王含贞猛然抬头,不知何故表台忽地转变口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师兄耳旁吹风,感激涕零,打算千恩万谢地出去了。索性自己来这一趟不是白挨了骂,好歹派上些用场。
可是卫璇忽地叫住了他:“烧尾大会你怎么没去?”
王含贞以为卫璇是在责难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啊…这…我没赶上表台的船,最后一个才到,那个渡口都没船了…我到了黄州坐船,那里正闹饥荒,我就和师兄师姐他们一起施粥,赈济灾民了……”
王含贞慌得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被卫璇无情注视着自己的死亡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