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说中太后心病,不由得更加气闷:“孩子送来我照管着,你去送点汤粥、药膳,多在御前照顾几天,莫叫贵姬独自在那里支撑。来日皇帝大安,赏赐众人,你就说你要一个詹事府,比贵姬高两级就行。”
皇后觉得没意思:“我要那个做什么。”
太后焦急道:“贵姬的詹事府如今展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昭阳宫的卫队现已五百人,且都是剑甲金吾卫,生生压过了你!你在宫里摆弄孩子有什么用?万一有个不好,她一道圣旨就能让咱们都白费心思!”
皇后似懂非懂:“那我去找陛下?”
“你这就回去收拾收拾,午膳时候就去,”太后警告她,“你给我记着,往后贵姬得到了什么,你就也去要什么,你是皇后,自然该比她更高!”
皇后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闷闷不乐回了宫,又遣人做了点滋补药膳,坐辇轿慢悠悠到了紫宸宫。
因圣体不豫的事情已放到了明面,紫宸宫守门侍卫直言道:“启禀皇后娘娘,陛下不在紫宸宫中。”
“不在?”皇后竖起眉毛,“本宫听说陛下病了,他不在宫中好生休养,去哪儿了?”
“陛下在宣政殿。”
皇后闻听这话,有些犹豫:“过了紫宸门,可就是前朝了,后宫之人……”
侍卫有心卖好:“娘娘只管去,贵姬娘娘这几日一直都在宣政殿侍疾。”
皇后眉毛登时立了起来:“她在宣政殿?你上前答话。”
侍卫上前,将这几日的事细说了:“臣等已有三日不能出宫,今日是第四日了。这一片都被贵姬和御前的人把守着,日夜都有金吾卫巡逻。”说完立刻退回大门,皇后还未问他怎么擅自退下,便听一阵由远及近的齐整脚步声,原来是一队侍卫巡逻到此。
皇后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柳冲!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来给本宫禀报,如何与昭阳宫的侍卫一起巡逻?”
侍卫们止住脚步,默默行礼,柳冲上前一步答道:“回皇后娘娘话,臣等御前侍卫,奉旨与昭阳宫侍卫混编,巡逻宫禁,无故不得擅离职守,望娘娘见谅。”
皇后怒气冲冲,起凤驾,至前朝,自侧门进入宣政广场。盛怒之下,皇后连步辇也不用,自己迈步上阶,挥开阻拦的宫人,一路风风火火闯入内殿之中,正见晴翠在凌清辉身边坐着,下方两排座椅上是中书尚书二省重臣。
皇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到皇帝面前,指着晴翠说:“她是个什么身份,也配出现在宣政殿?”
凌清辉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魏来福,你怎么当的差?议政之时岂容后宫擅闯?”
魏来福忙请罪:“奴才未能拦住皇后娘娘,望陛下恕罪。”
皇后更生气了:“我堂堂国母不能议政,难道杨晴翠一个乡野出身的低贱之人,就配议政了?”
凌清辉冷笑:“柳贵女是天下最尊贵的人,这宣政殿自然住不下你这大佛。魏来福,周廷,把她撵走,以后紫宸宫与宣政殿再见到这人,朕唯你二人是问!”
两人慌忙答应,又强把皇后请了出去。
众臣权当没有看到,将方才的话题说完,崔正便说:“陛下似是有些累了,臣等这便告退吧。”
凌清辉微微点头:“也好,明日你们再来吧。”
卢建起身拱手道:“臣有一言,望陛下息怒免死。”
“但说无妨。”
“代国夫人五月薨逝,陛下全太后孝心,令行国丧仪。然而礼仪未完,陛下便有此小吉,”卢建有些犹豫,“臣以为,此事还当以陛下安康为重。”
崔正也说:“丧仪不宜太久,况又天热,宜当从入殓。陛下近日衣饰颜色,或可问问钦天监与国师,也好提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