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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的样子让他想起当日,就在那儿,她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从而改变了许多。不管是他,还是她。
“在。”无双承认,如今想想,那时候真是拼了一切的想逃离。
龚拓听了,没有再问。细想下去也明白,想离开不过是因为忍受不了。
“你看这是什么?”他笑了笑,不去提以前,将一块石头送进无双手中。
无双低头看,手心里躺着的鸡蛋大小的石子,圆乎乎的被水打磨的光滑:“像洒金石?”
这枚石子还沾着水迹,这样看着更加鲜艳好辨认。底子是清脆的绿色,上面遍布着金色星点,像是撒上了一层金粉,故而得名洒金石。
之所以认得,只因为当初宋夫人房中摆着一件洒金石摆件,雕刻的相当精致。自然,价值也是不菲。
突然就意识到什么,无双抬头:“岛上的是洒金矿?”
昨日只是远远的看,只看到一片灰扑扑的石块,要说真是洒金石,需得打磨出来,原石不细看,只是比普通石头绿一些罢了。
龚拓点头,往旁边一座,下颌一扬:“难怪没有船,是怕人跑出去。”
无双同样在想,这矿是不是乌莲寨的,和凌子良有没有关系?
“要想办法离开,”龚拓单腿支着,手搭在膝上,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我想混进矿场。”
说到这儿,他想起昨晚,无双迷糊着拉住他的手,说不要丢下她。可能那句话并不是对他所说,大概是曾经亲人一个一个的与她分开,她内心里的一种担忧。
“你想怎么做?”
两人平静的坐着,商讨着接下来的事情。
龚拓薄唇一抿,眸底无波:“扮做矿工,然后打听船来的时间。”
“我能做什么?”无双是女子,不可能混进矿场,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你,”龚拓原本想说让她好好养身体,可想要昨日爬山走路,根本不想娇弱,“你查看水面上有没有经过的船只,去哪个方向?我在北,你在南,两手准备。”
或许,应该用另一种方式待她,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子,而是给她机会,同他携手。
无双点头,想了想又道:“是不是自己做竹筏,出不去?”
“会很难,”龚拓坦言,往外看去水面的小岛子,“凌子良跟你说过乌莲湖没有?”
“有,”无双应着,“他说外人进到湖中,就算转到死,也出不去。”
两人很少这样坐着平静说话探讨,大概是有着一致的目标,所以也没了之前的尴尬。
龚拓转过身,面对无双而坐,细长的手指捏着一截树枝,随后在地上画着:“你看,咱们在这儿,东南西南各一个小岛,北面一个。”
无双专心看着地上的划痕,不太明白龚拓要说什么。
“是这样……”龚拓看着无双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发烧过后脸颊浮着一抹红润,那样乖巧。
“什么?”无双没听到后话,抬脸来看他。
“哦,”龚拓用树枝点着地面,回过神来,“这整片湖其实是一个阵。”
无双想了想,这些阵法什么的她根本不懂。反正龚拓的意思就是,出去很难。
两人吃了点东西,是龚拓从矿场带回来的。杂粮饼子,腌肉,还有一坛酒。
无双看看四下的不少东西,实在想不出龚拓昨晚是怎么带回来的,现在俨然一个小房间了。堂堂伯府世子,朝廷三品大员,居然跑到矿场偷东西。
谁能想到,这是龚拓能做出的事呢?
冷风进来,无双裹紧了被子。她看见龚拓抹了一把地上灰烬,随后往脸上一抹,那张俊脸成了黑脸。
“矿场里有狗,你小心些。”龚拓走过来蹲下,在腰间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