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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她在看你……”
阿绛拉扯了下施霓,惊讶地轻声提醒。
闻言,施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拉下帘帐,此刻轿辇与船舫临桥相遇,那秦姑娘在下仰头对目而视,之后敛裙冲她浅浅施了一礼。
李公公见状,恶劣直言:“下等腌臢之人,姑娘不必理会。”
换作平日,她或许会听,可李公公那高高在上又暗含鄙夷的口吻,叫施霓听了直觉异常反感。
他有多干净,她们又有多脏?未经人之苦楚,怎可肆意嗤鼻轻贱。
于是她不顾劝阻,用手撑着幔帐,探出头去回以明媚笑容。
而她一经露面,人群间骤然哄声喧闹起来。
不论远近,议论声起,“秦姑娘临游于此,已令这棠湖桀熠生辉,却不想桥木阑珊处,还有藏一倾城佳人,今日我等真是不妨此行!”
“这位姑娘看着实在眼生得很,应不是上京人吧,不然我这遍芳觅花的眼睛,怕是不要也罢了!”
众人嬉笑不止,大多是乘了酒兴的醉话,没什么恶意,施霓颔首示意了下,准备放下帐帘。
可这时,就听远处不知是谁大声言道。
“等等你们看!这轿辇盖顶上有凤型图案,这是宫里娘娘的轿辇。霍将军如今大胜而归驻军在外,这骄子又是从外城方向来的,想毕里面坐着的,就是那位自西凉远道而来的美姬了!”
此话一出,起哄声当即欢呼更甚。
西凉战败,以向大梁皇室献上绝色美姬而求和,此举对西凉来说是不可抹除的耻辱,而对大梁人来说,无论士族还是黔首,都会觉荣光无限。
施霓将身份默认下来,众人打量的目光也愈发肆意,其间有惊艳感叹,更有轻蔑不耻。
而施霓将手心攥紧,当下并未选择用帘布遮挡去逃避。
她不觉自己该为此感到羞耻,她是受害者,也并没做错过任何事,又何惧旁人目光?
于是她坚持露着面,在过桥的整个全程中,都和善的笑意融融,眸间风情万种。
她自认自己这副皮囊有时的确有用,就是此刻,她映目展颜,自处大方,方才那些还只关注她西凉女身份的一众行人,轻易便将重点转移到她的倾丽无双的姿颜上。
而那些混杂的目光里,施霓只记住其中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