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蔫头耷脑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让楚慎心中生了些许异样。他又瞥了一眼这狗,确认这只是一只狗后,便道,“先带回外堂中养着吧。”
知夏晚秋二人大喜过望。
有了国公爷这话,怀里的奶狗一时半会就失不了宠了。她们领着伺候狗的差事,自然希望这奶狗一直好好的,先前国公爷嫌弃也就算了,如今心软了,可不得趁势而上!
知夏正想暗示奶狗上前讨好,可低头一看,却把自己给看愣住了。她莫不是傻了,这就是一只狗啊。指望狗还不如指望自己呢,知夏晚秋连忙替这奶狗欢欢喜喜地朝楚慎道了一声谢。
沈元娘哼了一声,为着这奴颜婢膝的两个丫鬟。
要她说,感谢个屁,她变成这样还不是楚慎这家伙害的。要不是他让别人将她挪到院子里,今儿早上又起得那么早非得吵得她不能安眠,她也不至于病成这样。沈元娘对楚慎一肚子不满,虽想同他再好好地示一番威,无奈精神和体力都不允许。
她太困了,知夏怀里又暖烘烘的,没多久,沈元娘便耷拉下了眼皮,有些昏昏欲睡了。
东院里头,单单一个外堂都是讲究至极。知夏两个虽得了令将奶狗带回了屋子里,却也不敢将狗窝明目相待地摆在中间,只寻了个角落,将狗窝重新安置在窗户边,将奶狗轻轻地放上去。
这狗窝比起外头的铁笼子,可谓是天壤之别了。底下垫的、上头盖的都是丝绸被子,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几朵开得正艳的牡丹,煞是好看。这张扬的色彩,很符沈元娘的胃口。要是平时没准她还会品评一番,今儿却不行了。
困意上头,沈元娘躺在狗窝里,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屋子里的下人也不敢吵它。
之前不拿这奶狗当一回事,是因为知道这狗惹了国公爷不喜,可如今又不一样了,谁知道国公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哪怕这只是一只狗,只要国公爷抬举着,那便是一个小主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敬着。
知夏两个看着周围人的形状,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沈元娘这一觉就睡到下午。
也不知道是她身体好还是如今这奶狗身子好,这么一觉好眠下来,沈元娘头不重了,脚不轻了,连叫唤声都响亮了许多。
晚秋生怕她将国公爷叫出来,好忙捂住了沈元娘的嘴:“放心点儿,国公爷在书房办公呢。”
沈元娘眼睛一亮,挣扎出晚秋的魔掌,叫地越发大声起来,真是恨不得把嗓子喊破。
晚秋好容易才将它制止住,没好气道:“今儿晚上还想睡外头?”
沈元娘立马歇了心思。
于是晚秋便惊奇地发现,这奶狗仿佛还听得懂人话。她琢磨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自己想得没错,遂又试探了立次。只可惜,这回并没有得到一星半点而地回应。
晚秋对着知夏叹息道:“我还真是傻了,竟觉得一只狗能听懂人话。”
沈元娘听着摇了摇头,狗是不懂,可是她是人啊。
沈元娘嘚瑟归嘚瑟,可是她也不至于没脑子地暴露自己,真要是让这两个丫鬟发现自己什么都懂,回头她逃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经过前几次的教训,沈元娘多多少少知道了自个儿的能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以她目前的能耐,想要逃出卫国公府,简直是痴人做梦。
若说院子外头了,就是这两个小丫鬟,沈元娘都对付不了。想要安安稳稳地回到爹娘身边,她就得伪装好,等什么时候她回去了,再好好找回场子也不迟。
可沈元娘装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装不下去了。
那两个丫鬟,竟然还是轮流地夸她,这谁能顶得住?沈元娘不缺别人的夸赞,但是真心的夸赞和曲意逢迎,毕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