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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确是来偷东西的,但离去时只抱了一匹布,只因布上花纹和这一单的单主提供的图样完全一样。
这一单的单主正是余氏布庄的余清。重九堂覆灭后,她意识到江湖帮派的作用,便找上了致尧堂,让他们帮忙搜寻竞争对手秀云阁抄袭布料花纹的证据。
两名致尧堂堂众日日到秀云阁门口蹲守,终于得了个机会。然而正在他们打算离去时,却注意到了停在门外的送货车。那辆车正敞着门卸货,靠近时有很明显的……臭味。
两人对视一眼,跳到树上接近那辆车,发现车里装的大部分是布匹,却还有两箱……盐?冰糖?似乎都不是,它颜色有些发黄。
“再搬快些!剩下的东西还要送到禁卫军去。耽误了将军老爷的事,你们这布庄就别想开了!”
“真是的,咱们秀云阁好好的和禁卫军拼什么车,平白受这些狗腿子的气。”
“是人家加了钱,非要和我们拼车……”
树上二人听见和禁卫军有关,不敢不下去看看。等了小一炷香,车厢附近的看守刚好因为各种缘由离开,他们便跳进车里,抓一把那发黄的颗粒,然后迅速离开,向致尧堂奔去。
致尧堂里,陆子溶几日都没有出门,而是一边休养身体,一边和堂众们将从前桩桩件件分辨清楚。
他的确没有苛待堂众,没有滥杀无辜,他只是没有开口解释。
他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将保护自己作为一种习惯。而当他真正说出口时,才发现本就不存在什么危险,众人都善良体贴,尤其是在知道他一路走来的不易后,都能理解他的做法。
他不愿把一切归功于捅破窗纸的傅陵,该感谢的明明是那些忠诚的堂众。
这天海棠拿着近日堂中事务的册子来给他看,他便在上头勾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在离去前将培养继任堂主视作要事。
这时有堂众来报:“外头有个人要见您,说是从……从东宫来的……”
陆子溶蹙了眉。上次堂众们竟上了傅陵的当,带他来了堂里,把致尧堂的位置彻底暴露。如今东宫居然直接派人找上门传话……
陆子溶自己无所谓,他已经被傅陵骚扰惯了。就怕哪天致尧堂和朝廷起了冲突,堂众们安危难以保障。
“让他待在门房,本座去见他。”
来的是个东宫的侍从,见堂主亲临门房见他有些惶恐,哆哆嗦嗦地说:“太子殿下让给您带话,重九堂没斩首的上百人,他都以劳役的名义要去东宫了,宫里也同意了,请您放心。”
陆子溶一怔,上次傅陵问他可否要保重九堂,他还以为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
“将人犯要去东宫,这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他如何说服宫里的?”
那侍从问啥说啥,将太子如何在衙门外头跪到昏迷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陆子溶。
陆子溶听后没说什么,随口将人打发了。
其实那天傅陵问他可要保下重九堂,他只是有些偏向,更希望保下而已,不保也没什么。谁知道傅陵竟会为此闹这么大……
一国太子被装在笼子里,放在衙门口跪着,这可不是什么无所谓的事。
看来此人仍然没有死心,仍然觉得一味付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并非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对方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送走东宫的人,又有堂众来报:“去秀云阁探查的二人回来了,可要带他们过来?”
陆子溶往回走,“这一单是海堂主管的,带去找她禀报吧。”
“但这二人……他们说,在现场看见了怪事……”
作者有话说:
把渣攻装进快递箱=W=
第57章
正厅里,陆子溶坐在主座上。两名堂众从秀云阁回来,他们这些天和自家堂主聊了不少,没了从前的畏惧,站着行个礼,便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案上。
他们讲了秀云阁外的运货车,讲了它与禁卫军的关联,讲了里头那两箱不知是什么的臭东西。
陆子溶曾游历山川,博通物理,一见案上的颗粒、闻到它的味道,便沉声道:“这是硫磺。”
“硫磺?那不是用来防虫的么?禁卫军要来做什么?”
“也不一定啊。当年咱们在宁州剿灭天火门的时候,他们的火药不就是用硫磺做的?”
“可天火门已经灭亡,配制火药的方子也失传了,只有硫磺有什么用?”
天火门当初做得出那样多的火药,即便门派灭亡,药方可能仍存于世。除了硫磺之外,火药的其它原料不难找到。谁若造得出火药,京城的局势便尽在掌握。
禁卫军现由济王傅阶掌管,他在朝中关系复杂,陆子溶不放心将此事交给任何人。傅陵倒是不可能与傅阶为伍,但陆子溶更不想见傅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