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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溶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凌威小心道:“您不会……算在自己头上了吧?”
“一切终究因我而起。”陆子溶轻叹。
凌威向前挪了挪,握住他手腕,“有些话我说不合适,可我看不得堂主这样。您心怀苍生,欲救万民于水火,那是情分不是本分;若是救不回来,那也是那人命该如此,又不是您害的。您总是为旁人活着,是不是都忘了自己什么样了?”
陆子溶缓缓转头望向他,忽地轻笑,“我原先不知,小凌竟这般会宽慰人。”
凌威毫不脸红,“我原先亦不知,堂主竟听得进宽慰。”
陆子溶长睫轻颤,躲开目光,心里有些暖,又有些酸。
东宫的仆从取了药酒回来,陆子溶指指屋里,“送进去吧。”
“送、送进去……”
屋里时不时叫门,那仆从见到陆子溶肯定的眼神,到底还是照做了。
不料药酒才送进去,傅陵便强行闯出来,举着酒壶冲到陆子溶面前,气鼓鼓道:“陆先生,你这是何意?”
陆子溶淡淡扫他一眼,目光落在天边,“我记得当初你将我囚于芭蕉小筑,强迫我做下那种事,是因为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太子殿下喜欢用这种方式惩治叛徒,那我便替你送一壶药酒。你不回屋去给人用刑,来我这做什么?”
傅陵咀嚼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话中含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把酒壶往地上一摔,扯过陆子溶道:“走,我们换个地方。”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在这说?”陆子溶不甩开他,也并不提步。
傅陵见他站得实,没有法子了,只好赶走周围下人,才压低话音解释:“我从前那样对你,并非因为觉得你是叛徒,而是……”
“我很久之前就想对你做那种事了。”
陆子溶多看了他两眼,语调硬邦邦的:“很久之前我同太子殿下有何仇怨,就因着我是济王送来东宫的,你便要逼迫我自甘屈辱?”
“不是!我、我之前只是想和陆先生亲近,是以为先生背叛我所以才……”傅陵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双手前伸,似乎想要握住对方,又半路缩回来,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抱歉……”
陆子溶本不想听他废话,却瞥见跪在远处的吴钩,忽生好奇,轻淡地问:“泄露怀安楼的位置,这罪名若安在旁人头上,你会如何发落?直接杀了?”
“那是便宜他了,就该让他千刀万剐、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