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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身体可有什么不适?除了容易累,这是精元过分损耗后的自然表现。”
刘淼这会儿是觉得自己身上哪儿都不对头,也顾不得羞赧了,便据实以告:“好像特别容易困,还有上课听不进去,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些电视剧。但是我从小就不爱看电视,长这么大看过的电视绝对不超过十部,古装就更少了……”
正说着,上课铃声响起了,刘淼有些急,钱雾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不用过来了,后天早上你过来一下学校,我先想想。”今天周五,而这周算是大星期,钱雾不回家。
刘淼闻言有些失望,心底又急又躁,但是暂时也只能够这样了,遂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他们是在走廊上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响,刘淼的表情还十分地沉重,再看他最后离去时那颓丧的背影,有人就不由得脑补了,这是被拒绝了吗?
程一帆打趣般的轻声对近段时间以来情绪忽忧忽喜的贺易庭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贺易庭有种流泪的冲动,看,连程一帆这二货都看出我对你有意思了,你怎么能比程一帆更二来着?!
不过很快他就被钱雾传过来的一张纸条上的内容给治愈了,上书:“上次说好的这个星期我不回家,明天星期六请你吃饭,另外我要买点儿东西,你有时间的话给我带一下路,没空的话吃完了饭我找卢栋。”
第24章牛刀小试5
星期六早晨七点,S市城北,城隍庙。
在如今这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现代社会,年轻人们朝九晚五,宗教信仰愈加薄弱。像少林寺、灵隐寺那等闻名中外的古刹或许还是香火鼎盛,而这地处市中心的城隍小庙,就不免萧条了。且今日既不是城隍老爷诞辰,亦不是初一、十五,人烟就更少了。
钱雾是步行过来的,六点的时候,她就适时地结束了修炼,城市空气混浊,白昼之时修炼并不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故,炼气二层之后她便不再跟始入仙道那会儿一样,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几乎是不分昼夜地吸纳灵气了。
城隍庙位于学校往北边约三里路,一路走来,晨起的人们或是买菜或是上班,公交车、私家车亦或是自行车喧嚣而过,一派繁华之景;路过公园的时候,还有穿着宽松大褂的老年人在打太极、唱黄梅戏、拉二胡,悠闲之极。她的脚程较之常人稍快一些,初看之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时间一长便能够发现,由始至终,她都是那个速度,不急不缓,闲庭散步似的,再仔细一瞧,一路下来,身上竟不见一丝汗水。
“小姑娘,让开一下,这个东西不能玩儿的哦!”跨进寺庙的门槛儿,大殿前面有几个老妇的摊位,上头摆着蜡烛、香、元宝等物,偶尔会有人光顾,但是顾客群绝不包括如钱雾这等一看就还在念书的年轻小姑娘的,所以当钱雾停在她的摊位前并且站了好一会儿的时候,她就开始赶人了。这里可不止她一个人在卖这些东西,若是一会儿有人来上香,看前面挡了个人,那岂不是白白将生意推给别人了?
钱雾指了指她左手边用来点纸元宝的朱砂,问:“这个有好一点儿的吗?”
那妇人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道:“小姑娘,你往边上站一下好吧?”一边嘴里继续念着经文折着纸钱。
钱雾自然看出了自己不受欢迎了,反正也不是只她一家有,索性也不去触别人的霉头,到了另一个满脸褶皱,还瞎了一只左眼的老婆婆的摊位前,忽然发现这位老婆婆所用的朱砂似乎与之前那位的不太一样。“婆婆,这个能让我看一看吗?”
婆婆没有抬眼看她,却是轻轻点了点头,钱雾伸手取过,观其色,发现没有方才那位妇人的那么鲜艳,且闻之无味,倒是够得上中等品质。又看了看她摊位上的其他物事,问询道:“我还要空白的符纸、符笔……有吗?”
婆婆慢吞吞地抬起了头,一只独眼像是闪着幽光,带着些诡异,裂开干涩的嘴角,钱雾甚至能够看清楚她暗红色的后槽牙肉。
……
回到寝室,已经是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将买来的东西规整好锁在了柜子里,方才出门赴约。
跟贺易庭约好的时间是十点半,不过她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儿了,深蓝色条纹的长袖海魂衫,配牛仔裤、运动鞋,倒是利落清爽,正站在校门口冲着她笑。钱雾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手表,嗯,十点二十八,没迟到。不过她的五感敏锐,隔得老远就瞧见他身上正淌着汗,且体表温度不低,似乎还微微喘着粗气。
“跑来的?”
贺易庭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也就跑了两站路。”不过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今天出门的时候,梁馨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问东问西的,烦死个人,还问能不能带他一块儿去。笑话!带个电灯泡去干嘛?!
可是她又是客居在家中的客人,他也只能忍着不耐烦地应付了几句,结果出门就错过了7路公交车,打车过来的路上又被堵得跟沙丁鱼罐头有的一拼,没办法,最后索性在两站路前就下车一路跑了过来。好在没有迟到,不然第一次约会,这个……印象分也太差了点儿。
“这是去哪儿呢?”钱雾带路,两人往前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的路程,贺易庭忍不住问。钱雾之前就说了要买点儿东西,并且叫他带路,可是这会儿她不说,他怎么带啊?虽然跟她一块儿,光是走路他都觉得高兴,但是会不会气氛太沉闷了点儿啊?于是没话找话说……
“古玩市场啊。”听说那儿水挺深的,带个土著总是好一点儿的。此时的钱雾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就算是土著也是有老资格跟菜鸟之分的,更没有考虑到,她兜里的钱似乎买不到什么真货。
“哦。是这个方位没错儿,那好像应该乘508路车吧?车站过头了诶!”
钱雾疑惑地看向他:“坐车?”早上的时候,她就用神识查探过了,最近的古玩市场距离此地也不过区区五里路罢了,还用坐车?想到那人挤人,本就不怎么好的空气中又混杂进许多人的体味、汗水味、脚臭味……呕,好想吐!
跟她相处了一些时日,贺易庭对她不算是了解了十分,但是七八分也是有的,知道这人挺怪,此时竟是秒懂了她隐含的意思,顿时感觉脑门儿上青筋跳动了两下,震惊道:“走去?”
“不行吗?”心里有些失望,公交车太难受,出租车太贵,算了,大不了封闭嗅觉吧。
却不想接收到她略带点儿失落的神色,贺易庭脑一抽,心一狠,就点了点头:“行!”
倒不是他真的就走不动这么点儿路了,从小到大被他爷爷跟老爸锤炼过多少回都数不清了,走路怕什么,十公里负重越野他都不怕来着。而且这样子慢慢走着,还能跟她多在一起待会儿,就是怕她脚疼什么的,女孩子不都挺弱挺娇滴滴的吗?对着钱雾,心里头正一片柔软的贺易庭自动遗忘了这位娇滴滴的女孩子揍得黑胖子罗峰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现在见着她就躲着走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