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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哪怕说的再云淡风轻,张烟也是打从心眼儿里认为,男人没有不愿建功立业的,当然,软骨子和纨绔除外。但是,洛凌渊显然不属于这二者之中任一,若说他心中并无念想,那才是骗鬼呢,归结起来,无外乎——形势所逼。
只瞧着如今这般情形,却是燕王爷乐意置身事外,也并不为人所允,不然,洛凌渊这跟赶趟似的,为的是哪般呢?
好似人在江湖,怎一个身不由己了得!
正当张烟望天吐槽,默默诅咒一群抢凳子抢的不要命的作死的混账,搅得他们这些良民连出个门都胆颤惊心,真真全没好报,最好都争得半死不活全都完蛋了事的时候,却是没想到这事儿竟还是波及到了她这个自认为再纯良没有的无辜妇人身上。
这却是这么回事。
这天,洛凌渊照旧携着满身扑扑风尘回到屋里,张烟服侍着他换了衣裳,其实就是拿个衣裳站在一旁,等他把脏的脱下来,然后再递给他也是完事儿了。她男人自力更生这一点儿她最是欢喜,没那些个没得丫头伺候便不知穿衣的臭毛病,当然,张烟不乐意自己男人被人摸来摸去的也是缘由,不管有心无意,旁的女人皆退避三尺总是没错的。
眼看着男人喝下两大碗竹笋鸡汤,下了满满一大碗的饭,才斜靠在扶手椅上,抿着茶垂目敛目作静思模样儿。
张烟招呼着丫头们撤下饭菜,屏退众人出去,屋里只余她们夫妻二人,待转到内室榻上,二人相邻而坐,张烟又添了碗山楂茶水给洛凌渊顺胃。
二人闲闲的说了几句孩子们的白日里的吃用,关心询问一下父母身子,然后就是片刻的安静。
张烟给自己弄了杯自制的玫瑰茶,低头抿了口,心里忍不住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儿长着一张果决坚韧的黑脸,却是做出一副吞吞吐吐的矫情样儿,这么个教人心塞的表情实在不应该在自己男人身上出现的呀!
话说,他们都这么熟了,坦诚相见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小意思哦!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咧?张烟很有流氓气息的暗暗撮着牙花,眼睛一瞥一瞥的,面上沉静温婉,心里却是恨不得掐着世子大人的脖子,勒住他使劲儿摇晃,暴躁的怒吼一句:要说不说的作死呢,这么不上不下吊着她可好玩么?好玩么?
就在张烟盘算着是不是先给开个头,好教这八辈子不晓得害羞为何物,如今冷不丁发病的男人递个台阶,便听到寂静的屋内洛凌渊轻咳一声,随即低沉的声音传进张烟耳中:
“烟儿,听闻先前兖州时候,秦夫子待你很是亲厚?”
张烟先是一呆,反应过来却是一个白眼飞过去,对洛凌渊这么个寒暄的开头式很是不满,道:
“你不是知道?”
敢装傻就揍你个人头猪脑!
洛凌渊眼中划过一丝尴尬,他对张烟向来宠溺,只是想到将要所问之事,顿了顿,却是微微带了丝不情愿的问道:
“他跟那个,那个,咳,你知道么?”
张烟满头问号,这么个委婉到了压根儿听不懂的语境——情原谅她凡人的智商好么!
洛凌渊其实不乐意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来烦他家小媳妇儿,小媳妇儿么,娶回来是叫人疼的,给人过舒心日子的,没得叫她烦心外头琐事,这特么的哪是大男人干的事儿?
满心无奈的一挑眉,张烟瞅着难得脸色纠结的大男人,心中犹觉好笑。便是这段时日乱事不断,也没见他现过这般为难脸色,虽是如此,到底至亲夫妻,他那点儿心思,她也瞅着差不离儿,心中顿觉慰贴,唇角笑意浓了些,抿嘴笑道:
“到底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跟秦夫子有关?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