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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慧敏还在说悄悄话,一边说一边笑:“腊月,再等会儿就看着了。”
急着走过来的太妃,突然遇见迎上来奉茶的绿叶,顿觉莫名其妙,她躁得推:“我不喝茶,你让开,啊!”
她的步子一改道,正踩上一片湿滑的青苔地。然后,身子歪扑而去。
“扑通!”她下去了,吓得要死:“唔,唔!”
水不深,旱鸭子呛水害怕了,这冷天里,薄薄的一层霜,白色的盖在上边,好像暖气似的,下去才知道剔骨。乌云珠在岸上看得脸色惨白。不用说,这桩罪过又得赖她。
慧敏和腊月各自笑了,都拿帕子掩着,侍卫齐刷刷地往下跳,可不是为了救人的。他们是皇后的奴才,得按主子的心思办事,勾着太妃的脖子,再教她灌两口水。
谁教她想挑拨离间,活该。
乌云珠看得心惊胆战,唤了两声“额娘”,没力气了,慧敏过来帮她:“福晋,喊也没用啊。您就干看着?”
不这样,能怎么样?乌云珠还没完全明白,腰上突然好大力,慧敏一边推一边好心地说:“我帮帮您吧!”
哦,婆媳同心,也下去啦!下去的乌云珠也只有陪着太妃一齐叫“救命”。当她们被拖回岸上,不负众望地早已晕厥。
晕过去没什么可怕,死不了的,还会再醒。醒了才可怕。
乌云珠睁开眼睛,发现她躺在床上。随喜脸色很怪,好像把她看成了怪物,嫌她脏似的,站得很远。
这儿是寿康宫,从前太妃的居所。乌云珠没待过,非常陌生。因此她的恐惧更多了十倍。头晕眼花的,什么也望不清,只想唤人:“扶我一把。”
可是随喜却不愿意过来。她越说,她越远。
低头看换了新衣,一下子懂了。突然之间,惨痛的记忆像风卷残云似的,全都滚回来了,那些男人的脸,还有他们扑上来啃她的样子,她一丝不落地又全都想起来。
乌云珠马上捞紧了被子,不停地抖,抱头哭,一会儿,她想起:“你没说吧,啊!”
随喜烫红了脸,怯怯欲退。她是个黄花闺女,乌云珠身上有些痕迹是见不得人的。那么奇怪,她从来没见过,除了害怕,还有恶心。
乌云珠听不到回答,她绝望了。果然,没等她哭多久,就有人从隔壁房间冲过来。
太妃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婆子,上来就撕她衣裳:“臭不要脸的!你给我过来!”
背后是墙,躲哪儿去啊。太妃把她撕成了烂布,也不管有多难看,还有兰姑帮忙。
她终于被她们牢牢按着,像奄奄一息等待毙命的鱼。
本该是“白玉”般的身体,再也无法躲藏。
“它们”像野草一样,新长好的皮肉也没盖住。不管是指甲掐的,还是啃的嗅的,还能看见。
乌云珠一句话也没有,她已经没有力气挡着它们了。眼泪顺着脸往下滑滴湿床单。
太妃的手像雨点般地扯下来,落在那些斑痕上,一下下,刀子一样,抓挠打。她已经气顶了心,发出“啊啊”的吼叫,拼命地蹬,像头发疯的豹子,恨不得亲口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