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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使劲一扒拉,钻出了水面。
不知是被呛得狠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心跳如擂鼓,脸上发烫。
耳畔传来慕容玥笑意盎然的声音:“豹子会作弄人了,有进步。”
一只豹子精,居然被个凡人耍得团团转,这种脸是妖怪都丢不起。墨九也不看她,闷头游到岸边,爬了上去。
慕容玥浮在水面,毫不羞涩地打量着墨九修长有力的下肢,曲线分明的后背,啧啧感叹:“哎呀呀,我的眼光真好。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男子,像我的男人这般风华绝代。”
墨九还是不理她,上岸后身体一抖,化回豹子形窜进了黝黑的树林中。
待墨九的身影完全消失,慕容玥脸上的笑容也褪了下去。她游到那块湖中央的岩石边,伏在岩石上,埋头藏进自己臂弯间,细细的急喘。
每次服完五石散身体都会特别虚弱,虚弱之时坠进冰水中,心头又动了欲念,身心俱疲,几乎连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她知道此时应该赶紧游回岸上,但她懒得移动。
就这么飘着吧。
渐渐的,她陷入了昏睡。
许久,墨九从天而降落到岩石上,碧蓝幽深的目光看着伏在岩上的清瘦身躯。那身躯正簌簌发抖,引得周围的湖水也一起微微荡漾,泛起阵阵涟漪。
长久的静默过后,墨九抓住她的双臂,将她的身体从水里拖了出来,打横抱在怀里。
感觉到身旁的暖意,慕容玥本能地往墨九的胸膛上靠了靠,闭着眼睛嘟囔道:“就知道你会来。”
“无所不知?”墨九看着怀里的人,不徐不疾的道,“却不过是凡人身躯,娇弱得很。”
说完化成黑风,卷着慕容玥回到神宫将她扔回床上,随后离开。
听到关门声,慕容玥猛地睁开眼,眼睛盯住墨九离开的方向,鼻子里淌出两缕殷红的鼻血。
接下来的几天,神宫内一片慌乱。先皇过世,新皇登基。慕容神官非道非佛,因为得到先皇宠信神宫才有了现在的地位。谁知道新皇登基后慕容玥会不会失宠,甚至问个巫蛊之罪。在这节骨眼上,慕容神官却因服食五石散过量卧病在床,这可是头一遭。要知道她从来没生过病,服食五石散时又向来很谨慎,病成这样简直像是故意的。
神宫中的不少人都是从宫里来的,个个是人精,一见势头不对劲纷纷请辞回家。能进宫的人谁家没点后台?侍女总管不想得罪她们背后的人只能应准。才几天不到,神宫里的人走了八成。
这一切慕容玥当然心知肚明,每当侍女总管领着即将离开的人在院外磕头,她就觉得好笑。这些离开的人几年来借着她的光捞得盆满钵满,却只知锦上添花,烈火烹油,没有半点感恩之心。这些年总和这些人呆在一块,时光算是糟蹋了。
唯一的收获,就是捉了只帅气的豹子精。
又过了几天,山道上响起了久违的驿马声音。传信官传来圣旨,傍晚皇上将驾临神宫占卜。
侍女总管急忙安排人手洒水扫地,但神宫人手少了一半不止,大家手忙脚乱,只能粗略扫了扫大殿。气得她忍不住埋怨,说自家主子明明无所不知,却不提前通知自己说皇上驾到,好让自己准备一番。
躺在床上的慕容玥也不得打起精神起床,梳洗打扮准备接驾。表面上像往常一样懒洋洋的,实则感觉如临大敌。
因为她这次根本没预感到李儇会来,而以前,从没有她预感不到的事。是五石散依然在影响大脑,还是李儇能辖制她的能力?
如果是后者,父辖子,夫辖妻。她和李儇有前世因缘,既不是父女的缘分,难不成是夫妻的缘分?
真可笑,那个十二岁的男孩有可能是她命定的夫君?!无所畏惧的慕容大人头一次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