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觉得易道的为妖真的不错,妖品比很多人的人品要好,但他的妹妹实在是个惹不起的姑奶奶。看来妖跟人一样,也是有善有恶的。
到医院一检查,我手臂上的伤口缝了四针,其他地方的伤势没大碍。只是右臀肿得老高,一片青紫,要第二天检查后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
办完住院手续,方怡问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听我说完摔倒的经过,当然省去了易道和泰莉莎不是人的部分。方怡气得声音都变了,她让我全权交给她处理,大踏步走到走廊上拨通了易道的电话。一开口就是很十分高亢的一声:“易老板吗?我想问问你,我家白霖这次受伤的事,是我跟你谈还是我的律师跟你谈?”
然后又狐疑出声:“嗯?”
接着声音慢慢转小:“这样嘛?……”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易道是个好老板,我真不想同他撕破脸皮。但方怡纵横社会多年,处理这种事肯定有经验,我也就由她安排。
不一会儿方怡推门进来,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你老板挺讲道理呵,他跟你道歉,让你好好养伤。医药费住院费他全包了,外加一天两百块营养补助。再给你放假两个星期假,发一千块钱休假补助。这两个星期你先住我那。”
我松了一口气,问:“为什么住你那?”
“你傻啊,你老板的妹妹这么作,绝壁有恋兄情结嫌你碍事。”方怡替我拉上了窗帘,“人家想过二人世界,干嘛做电灯泡?昨晚折腾了一夜,再睡会吧。你老板说钱已经打在你的工资卡上了,我出去取点钱。”
恋兄情结?跟方怡相处已久,我觉得我还是不大习惯她火辣辣的说话方式。
私立医院最大的优点就是比公立医院干净,还床位充足。我住的病房有三个床位,却只有我一个病人。我的位置又靠窗,十分安静。
右边屁股太疼不能压,我背对着门侧躺着,不一会儿就沉沉地坠入梦乡。
忽然,就像兔子感觉到狼的杀意,我兀地从危险的预感中惊醒。果然,一股深沉浓郁的香味被它的主人裹挟着,从门口朝我压了过来。
AMBRESOIE,那男人只用这种同他外表相似的香水,神秘性感,十分迷人。
迷人?可笑,也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这么想。
本能地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可五脏六肺却因为极致的恐惧一抽一缩,脚底的温度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只听他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俯□在我的右耳里塞了个耳机,里面正在放黑眼豆豆的《TheaplSong》。我揪紧胸口的衣服继续硬着头皮装睡,手心,额头,甚至连喉咙都没了温度。
但接着,耳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鼓点简直要把我的耳朵震破。没法再装睡了,我扯下耳机往后一甩,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扭头怒眼圆睁地看着他。
“不睡了?”他毫不在意,拧开床头柜上的保温煲,将里面奶白色汤倒进青花瓷碗,“听说你住院,李姨大半夜爬起来熬了你最喜欢的猪蹄汤。我十点上飞机,这会子汤还热着。”端起碗,用汤勺舀起一勺凑到我嘴边,“尝尝。”
我只是恨恨地盯着他,怒火在胸口蠢蠢欲动。
他冲我笑了笑:“受伤时生气会留疤的。快喝汤,对你的伤有好处。”
越是狡猾的魔鬼越好看,白知秋就是这样一只魔鬼。温文尔雅,一笑起来那双眼睛深邃得幽潭一般,不知迷倒了多少愚蠢的少女。
鼓起勇气呵斥道:“这里是医院,敢乱来我就报警。”
脸上的笑意更浓,随手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傻瓜,正因为你进了医院你亲爱的哥哥才来看你啊。”然后抬手想摸我的脸,“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