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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手套,白知秋轻声一笑:“老板娘唤我白先生,唤她白太太就好。”
我无语。白知秋用着花素见的身体,花素见毕竟是女人,再打扮得像男人也是女人,他突然这么说不被别人当成神经病才怪。
可老板娘竟然应了声:“是,白先生。”
走进草屋大厅,厅里摆着几张桌椅。鱼头火锅的香味越发浓烈,充溢着房间的每个角落。闻到这味道我一步也不想走了,跟白知秋央求:“我们先在大厅吃点饭吧。”
“大厅太臭,吃不下。”白知秋拒绝。
“是是是,这几日逃难的客人多,厅里不干净。太太别急,先进房休息,小妇人马上就吩咐厨房做饭。”老板娘劝着,扶着我继续往前走。
一路扶着往里走,拐过几道走廊,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青石地板,古朴的木床,方格木窗。桌子板凳俱全,还有张躺椅。老板娘介绍:“白先生,这就是小店最干净的上房,请您和太太将就将就。那位先生的身体安置在隔壁……”
话未说完,白知秋漫不经心地说道:“积古的老尸体放在旁边,想熏死客人?”他坐到躺椅上,伸了伸胳膊,“扔到地下室锁起来,别丢了。”
我忙道:“就放在旁边的房间。”
“呃……”老板娘为难地看了看白知秋,见他闭上了眼睛没出声,对我笑了笑,“太太别担心,小店的地下室也干净。我这去张罗小菜和洗澡水。”说完匆匆离开。
无论在什么朝代,谁出钱谁就是大爷。
不多时老板娘就带着伙计拎着热水桶,端着饭菜回来了。不是客栈的招牌菜水豆腐炖鱼头,而是些几样炒时蔬和一碗蘑菇汤,另外就是一屉子白米饭。
待老板娘放好饭菜,摆好筷子,白知秋才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筷子每样菜尝了点,吩咐:“味道不错,就是太素了。明天弄点荤菜,太太要补身子。”
老板娘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答应着,同伙计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慢悠悠地往嘴里塞着油汪汪的香菇,忍不住连连咽了口口水。
“二十多岁的人,不自己过来吃饭,要哥哥喂你么?”突然他对我开口,一边用筷子敲了敲对面盛着热腾腾的米饭的碗。
怀孕后我的食量增加了好几倍,可易道失去意识的这几天,我每天只靠几个冷馒头维生,连热水都没喝过几口。又一路颠簸劳累,早就饿得受不了了。见他敲碗,可怜胃立刻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声音。引来他似笑非笑的眼光,眼见他微扬嘴角,貌似要开口训人,我起身几步走到桌边坐下,端起饭碗就想扒。可前几天因为抓刀刃划伤的十个手指正肿着,一抓筷子就掉,根本拿不住。
“真要哥哥喂。”嘟囔了句,白知秋拿过我的饭碗,夹了几筷子菜拌好饭,用勺子舀起一勺吹散热气凑到我嘴边,“张嘴,啊……”
实在太饿了,顾不得羞涩,我一口含住了勺子。
饭极香,松松软软,甘甜可口。
菜极脆,鲜嫩微辣,十分下饭。
我想除了易道的手艺,再没比这更好吃的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