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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开跨过窗户,朝戈得落走去。
“哥哥,别过去。”他听见阿乐在他身后小声地道。
“阿乐,素阁的事交给你处理。”他对她道。
走到梨树下,戈得落纵身跃下,在他肩头一拍。沈开只觉得左肩一凉,貌似被注入了什么东西,眨眼间全身都麻痹了起来。戈得落使了个眼色,侍卫中又冲出两个素阁内应,飞快将沈开捆绑住,三人警惕地退出院子,把沈开和小鱼推进马车锁好,风驰电掣驶出了包围圈。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奔跑着的马车颠簸得十分厉害,放佛根本没在路上走。
车厢很小,狭窄逼人。车窗用厚厚的窗帘挡住,里面没有一丝光亮,漆黑不见五指。
整个车厢时不时一腾,人就被抛到半空再重重摔下。有时候车厢又歪到一边,颠得沈开麻木的身体滚来滚去。
这么颠簸的马车,除了他自己身体四处乱撞的声音,小鱼的身体并没滚动半分。
车颠簸得如此厉害,重伤的小鱼肯定不舒服。
可用尽全力倾听,小鱼的呼吸声很轻,却非常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再睁大眼睛用力看,车外余光闪过时,只看见一只沾满鲜血的纤细手掌,死死地扣着马车墙壁。
有种湿润的液体正慢慢流满整个车厢,除了血液还有什么?
莫名其妙有些心慌,借马车将自己颠到另外一头的片刻,沈开悄悄问:“小鱼,你怎样?”
“死不了……”
出乎意料的,说话声音很轻,却不抖不颤,仿佛是聊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的血,止住没,受不受得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声,抱着某种幻想。问完又觉得自己在废话,身体被刺穿,任谁都不能撑多久。
于是他扯大了嗓门喊:“戈得落,拿止血药来。”
意料之中的,对方没有回答。
“叛阁者,必死。”小鱼气若游丝,“把脸凑过来,让我闻闻你中了什么毒?”
车厢一颠,沈开整个人被摔到了车厢另一侧,虽然身体发麻不知道疼,但还是差点没喘上气。
“全身麻的,动不了。”他吸着气说。
“惹过阁主的人,只有一人,逃得性命。”
“哦?”
“他被,阁主,削去四肢,剪掉舌头。沈开,刀子不认人。”
沈开沉默片刻,小声道:“小鱼,你帮我解毒!”
“滚过来。”她说。
“我不能,手脚都麻!”
话音刚落,车厢一颠,他的身体整个朝对面弹去,撞在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胸口立刻被温热的血液浸透。
随后一条修长的腿缠住了他的腰,迫使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在不合时宜的场景里,沈开居然心脏猛地一跳,喃喃出声:“小鱼……”
“听好,”那个人叹了一口气,“钉魂针我没解药,噬心血我能解。我帮你解毒,报酬是,你帮我埋骨。若暴尸,我怕虫子咬我。”
噬心血的解药不是被戈得落抢走了吗?沈开想问个究竟,就听黑暗中“啪”的一声,好像小鱼咬碎了什么东西,接着她模糊道:“唇边。”
一枚飘着甜甜异香的蜡丸被柔软的唇送了过来,顶在沈开的唇瓣上。
沈开愣了愣,轻轻将蜡丸卷入口中,蜡丸上还沾着甜甜鲜血的味道,她的血。心神一动,嘴唇便不由自主地……堵住了对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