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家离博阳甚远,往来十分不方便,这样,蒲心你想问什么一一写下来,尽量仔细些,等她回复了你再做决定。”
“好。”
说话间,陈冯来了,她和阡陌一齐退了出去。转头时,喻明伊正站在廊下微微含笑,见了她们二人,喻明伊屈膝行了深深的一个大礼。阡陌忙双手扶起:“你这是做什么?要谢也该进去谢公子才对,对我们俩行这么大个礼,我们可受不起。”
喻明伊道:“两位受得起的,我家先生身在狱中时,两位和这杜鹃阁上下没少为我家先生出力,正因为诸位的同心协力,我家先生才能清白出狱。”
“都是一家人,何须说这两家话?谁也不想眼睁睁地瞧着陈冯哥被那歼人给害了,”阡陌携了喻明伊的手步至院中藤萝架下坐下,“要照我说,对那魏空见的惩戒也太轻了,不过就是去了他歃血营旗官的职,罚他反省己过,再没别的了,分明就是偏心。那样心肠歹毒见色忘义之人就也该下入死牢好好遭罪一番,他才知道什么叫日子难熬!”
喻明伊轻叹道:“他有魏家护着,国君也偏帮魏家,又能奈他如何呢?如今这结局对我而言已是最好的了。今日前来,一是为了答谢公子与诸位,二则也是来与你们作别的。”
她坐下道:“你要走了?”
喻明伊点点头:“这是先生的意思,要送我去别的地方了。魏空见此时必是恼羞成怒,恨意满满,先生恐他狗急跳墙对我下手,便想把我送走。我当然是不愿意离开先生的,可先生那话说得也对,我在他身边他还要忧心我,我若妥当了反省了他许多担心,我想想也是。”
阡陌道:“陈冯哥的思虑不假,以魏空见那不沉稳的性子,家里若管束不住,不知道还得惹出什么祸事来,你去别的地方避避也好,陈冯哥也会少了许多担忧。你既要走,我倒是有两件好东西送你,你先坐坐,我取了来。”
“你别太客气了……”
“咱们姐妹哪儿来的客气,你坐着,我去取了便来。”
阡陌匆匆离去,她正思量着是不是也该送一两件东西给喻明伊做留念时,喻明伊忽然伸手过来,轻握住了她的手,眼含感激道:“真得谢谢你,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你。”
她听着微微一愣,含笑道:“你这也太客气了,方才不是刚谢过吗?我也没干什么……”
“若非你,先生早被那帮心狠手辣的内廷侍卫带走灭了口,纵使公子说服了国君,也未必能救得了先生。还有……”喻明伊眼中更添了几分笑意,“你如此地喜欢乐于助人,日后必定会有好报的。”
“哪里,你太客气了,我那时也慌呢,一慌脑子就轴了,自己干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了,如今想想还是挺后怕的。”她敷衍笑道。
“蒲心姑娘,你心地善良又肯乐于助人,往后一定可以找到一位心疼你一辈子的夫君。你说咱们女人,无论是做什么的,闺阁中的千金也好,贫贱卑微的小妇人也罢,最终也都得找个归属不是吗?”
她听得不是太明白,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喻明伊又道:“你如此善良且又如此能干,所以老天是十分眷顾你的,在这博阳你有江公子作为庇护,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你可得好好珍惜。临别前,我也没什么东西好赠予你留作纪念的,就跟你说说我这几年留在博阳的一些所见所闻吧!”
“愿闻其详。”
“蒲心姑娘认为我家先生那事儿算完了吗?”
她略想了想,轻轻摇头:“或许没完?”
“当然没完,”喻明伊面浮鄙色,目光笃定道,“棋面上的确已经分出胜负了,但棋盘之下暗涌不断,往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蒲心姑娘在博阳这么久,可听人说起过魏氏的发迹史?”
“听人说起过一些,说魏空见的爷爷原是驼山县一名小县吏,当年因驼山县匪乱不断,魏空见爷爷收治贼匪有空,得朝堂封赏,这才渐渐发迹了起来。”
“匪乱那事却也不假,后被魏空见爷爷收治这也不假,但当年魏空见爷爷是如何收治山匪的坊间却另有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