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去?”宝梳停下抖面的手反问道。
“戚汝年不是派人来接她了吗?”
“接她就要去?哎,怎么了?少了戚汝年,初真活不起了是不是?不是我存心跟您过不去,四叔,”宝梳略带点严肃的表情说道,“您啊,眼下的处境比戚汝年更糟糕。虽说宋家公暂时答应您不提和离的事儿,但四婶这回是真被您伤透了心,就算您真心想哄她回来,她未必肯了。”
“不会吧,宝梳?”阮威立刻担心地问道,“戚汝年跟初真哪儿能和我跟灵芝比呢?我和你四婶还有东玉呢!”
“有东玉又怎么样?娃儿都给带回宋家了,改了姓宋不就完了吗?”
“她敢……”
“看吧看吧,”宝梳指着阮威道,“一激动又要挥拳头骂人了?四叔您这脾气要不收敛着点,四婶恐怕真的就哄不回来了!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阮威很郁闷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来把宝梳盯着,就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宝梳一边往锅里丢面条一边纳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四叔?不是让您老人家回屋去反省吗?”
“宝梳你在……在干什么?”阮威指了指她手里的动作问道。
“下面啊!这还问?”
“下……下面?这面你做的?”
“我没这手艺,初真做的。”
话音刚落,阮威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宝梳停下手叉腰问道:“四叔,您老人家抽风了吗?要不要我去给您弄两盆凉水来?”
“是你抽风了吧,宝梳?”阮威忍俊不禁道,“一大早的起来下面?今儿刮的哪股子邪风啊?你居然跑灶屋里下面来了!”
宝梳不太会做饭,而且也基本上不做饭,这是整个雾重村人畜共知的事情。婆婆静娘还在时,她就是个每日守在灶台边等吃的小懒猫,婆婆过世之后,她和芒果大部分用餐时间都是在初真和童氏家里度过的,偶尔也会去秦氏家和灵芝家,总而言之,她就不喜欢进灶屋!眼下阮威看见她乖乖地站在灶台边下面,能不乐得慌吗?
海樱也咯咯笑道:“阮四叔,不是今儿的风刮得邪乎,是人阮曲尘管教得好,您明白吗?”
“明白明白!”阮威一个劲儿的点头笑道,“我说我们家最能干的是曲尘吧!活活地把一只小野猫训成了只小白兔,哈哈哈……厉害厉害!我得去跟曲尘问点真经才行!”
“阮曲尘在睡觉呢!”宝梳忙朝他喊了一句。
“哦……”阮威和海樱异口同声地怪叫了起来。
宝梳哭笑不得:“笑吧笑吧,让你们一次笑个够好了!不过,阮曲尘真的在睡觉,昨晚他跟夏夜曲中聊了个通宵,刚刚才躺下呢!”
“知道知道,”阮威坏坏一笑道,“曲尘在睡觉,不让打扰是吧?打扰了宝梳要翻脸的,对吧?”
“哈哈哈……”海樱在灶台上笑爬了。
宝梳自己也笑了,笑得脸上起了一层浅浅的绯红。阮威又打趣了宝梳几句,然后出去了。等面条都下好了,宝梳打算去叫曲尘起来时,路过院子看见院门没关,还传来了阮威和一个陌生妇人的声音,便好奇地走出去瞧了瞧。
“宝梳你来得正好!”初真见了宝梳,忙伸手拉过来,有些着急地指着旁边那位妇人道,“你嘴巴利索,你来跟她说吧!”
宝梳打量了一眼那妇人,问道:“原来不是戚汝年那小妾来找你啊?”
“她已经走了,却把这位莫嫂子留这儿了!宝梳,你来跟她说,让她跟着楼夫人回去吧,我不用人伺候的。”
“阮姑娘,你千万别这么说,”那叫莫嫂子的妇人忙弯了弯腰道,“你不让我伺候着,那就是瞧不上我啊!回头我怎么跟汝年和楼夫人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