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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昆忍下酸楚,劝道:“祖父,终有一天皇上会批了折子的。”
谢爵爷本是不发一言,待听了谢昆劝解的话,带了几分恼怒:“终有一天是那一天!木老哥一直不曾上请圣上卸爵位,我与于老弟的折子被搁置,不就是圣上为了照顾木老哥所行的缓兵之策。昆哥,满京城谁不知你二舅舅与大舅舅争夺爵位,圣上一直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此以往,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祖父,您又忘了,孙儿只有一个舅舅。”谢昆打断谢爵爷,坚持说。
谢爵爷要说出口的话一滞,他叹了口气,反过来劝解说:“你又何必如此较真。你外祖母去的时候,你不过刚刚回京一年,很多事并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明白的。事情都过去五年了,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祖父,不是事情说不明白,是外祖父就没准备说明白。母亲送我回京的时候,嘱咐孙儿代她尽孝的,这是我第一次郑重的接过母亲的嘱托,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是孙儿还不曾尽孝一年,外祖母就不明不白的去了,而外祖父竟然不闻不问便另立嫡妻,您让孙儿如何放的下。”
“罢了罢了,只是再过三年,你也成人了,你如此抵触木府,这婚事却是个麻烦。”
“祖父,是谁都好,身份地位我也不在乎,但是我绝不会与木家的女子成亲,还望祖父成全。”
“可咱们谢府与木府世代姻亲,万没有到你们这一代断了的道理。想当初,你姑姑……”
“祖父!”
“罢了罢了,总归还有时间。照理说,我觉得你姑祖母家的珊丫头不错,只是年纪小了你太多,你怕是等不得。”
想到于珊,谢爵爷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说起来,安哥百岁的那出闹剧,你可察觉有异?”
谢昆还当是谢爵爷故意转移话题,不肯应允他的请求,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丫头冒失了,为了个姨娘,竟然大张旗鼓赶到外院请大爷。”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姨娘确实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尚小,你可还觉得是那丫头冒失了?”
谢爵爷自然知道这姨娘确实有了身孕,但照当时情景来看,在于大爷知道的前脚后脚,他妹妹也知道了。他当时劝解的话没说一句,就随着客流回府了,是因为他知道自家妹妹的处事,这孩子肯定留不住的,谁劝也没用。
“嗯?若是果真如此,这丫头却是好本事,瞒过了这许多人,怕是不知情的,都当是这丫头鲁莽行事吧。”谢昆思索了片刻,极肯定地说。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谢洪边喊着祖父边推开了书房的门。
谢洪跑得急,脸红彤彤的,越发显得娇艳。只听他急急地问:“祖父,您无事吧?”
“没事没事,不过是想你父亲了。朝堂之上,一时有感而发罢了。你不在小书房练字,怎么跑这里来了?”
谢洪性子单纯,看事从来只看表面,这欺诈圣上的事却是不能与他知晓,只能拿想孩子为借口了。更何况,谢老太太最喜谢洪,时不时便将谢洪叫到寿安堂,万一他到谢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却是个麻烦。
果然,谢洪听见谢爵爷发问,想也不想,直接答道:“祖母跟孙儿说,您是被宫中侍卫送回的。还说您眼睛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