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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晔将她的身子微微拢紧了些:“你大病初愈,朕早说过不该出来,应在屋子里再养段日子,
你偏是不听……”遂将眸子看向德妃,威严中带着几分厉色,“若安婕妤是这般虚荣浮夸,逞强好胜之人又如何能在皇祖母身边服侍?皇祖母反复告诉你们要谨守后宫规矩,姐妹间要互相谦让和谐,你倒好!皇祖母可还尸骨未寒,她身边的人你就来不及要动了不成?德妃,你实在是令朕太过于寒心了!”
“皇上,妾也有错!”安歆突然从他怀中一挣,退出一步,“妾若是在忍让着德妃娘娘一些,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妾有错……”说着说着,颇有盈盈欲泣之态。
李晔露出心疼的表情,眸子往兰贵仪身上一瞧:“兰贵仪,你既在场,便说说看,到底是谁先挑起的!”
德妃一瞧这事态,心已是凉了大半,不由地将眸光狠狠地看向兰贵仪,若她敢说自己一分不是,就决心不会让她好过!
兰贵仪没料到自己会陷入如斯地步,本只是做个样子,却未想到被拖进了泥潭。视线往安歆脸上一落,只见她正直勾勾地看向自己,可兰贵仪却觉着那双莹莹眸光中似含着一分算计。她和她之间,可也有着旧仇呢!无论向着谁,都不是办法!
她只能左顾而言他:“当时情形其实妾也未曾瞧得仔细,妾隔得远,只隐约听得安婕妤和德妃娘娘在争吵,所以心想是否是二人间发生了什么误会……”
兰贵仪这只两面狐狸精倒是滑溜得很!安歆在心里道,只幽幽地嘀咕了一句:“妹妹与歆儿之间的往事……看来妹妹心里可还在意着呢。”
这一句,挑明了安歆和兰贵仪之间的关系,反倒叫兰贵仪这一出头显得滑稽可笑。
兰贵仪脸色微僵,倒没想到安歆久不见牙尖跟凌厉了,却是无声一把刀。
“不用说了,朕倒是也看明白了这事儿。歆儿何故要故意与你做对,倒是德妃咄咄逼人,愧对朕赐给你的这个德字!也难怪是武将世家,这脾性磨也磨不平!皇后也不止说过你一回,这时候却还不知收敛!”李晔似是真动怒了。
安歆抚着小四红肿的脸,德妃那一下可真当是下了狠劲,她从小生在那样的环境下,自是练过武,又娇纵惯大,打起人来当真是毫不手软。
她瞧着鼓起半边脸的小四,眼儿一眯,便朝李晔瞧去:“皇上,妾身体不适,看来还是先回去罢。”
李晔瞧着一眼安歆,也瞧了眼小四,便放低了声道:“你倒是心肠软得很,若这一巴掌到你脸上可不知是何光景了,如今你却还想着退让。德妃,你这反得像歆儿多学习学习了!”
德妃面色青白不定,筋肉僵硬地盯着安歆,安歆始终保持着圣母白莲花的究极姿态,眸光潮润地看向德妃:“妹妹相信姐姐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有意的……是吧?”
是吧——?她委实叫人怜爱的小脸上,却似乎闪烁着一丝得意,德妃面上不算闪过青紫红绿,最终强自忍下。
“妹妹这样……姐姐的确是自愧不如了。”
安歆好似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哪里,都是妹妹冒然惹怒了姐姐,才招致姐姐的怨恨……是妹妹的错。”
德妃听了她的话,险些咬断一颗银牙!
李晔的面色稍有缓和,大概是见安歆这般得体,便揽着她的肩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德妃,往后你行事还是要注意些,到底也是这后宫居高位的,恁地没个分寸。传了出去,也丢了文将军的脸面!”
德妃脸色一白,看着皇上搂着安婕妤一步步离去,几个嫔妃也先后离开,几个站在她那边旁劝慰:“德妃娘娘不用担心,她那种野山鸡,早晚会现出原形来的!到时候德妃娘娘大可把她狠狠踩在脚底!”
“是啊德妃娘娘,您父亲可是振国大将军,而她原先不过是个卑贱的通房嬷嬷罢了,若非有皇后提拔上来,而今也坐不到这番位置上!您只要跟将军一说,定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