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谭承。
逼仄的窄巷只够一个人过,两人就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站着,目光直直对上。
谭承捂着左臂,眉心拧成了麻花,英挺的鼻梁紧紧皱起。他先是垂低眼,看向正在滴血的刀尖,然后才再度抬起来,将目光扎在李识宜脸上,死死盯着那双眼睛。
李识宜心脏狂跳了几下,但面上掩饰得极好。
“怎么是你。”
谭承冷笑了下,表情很危险,而且压抑着不小的火气:“是我又怎么样,想杀了我?”
李识宜面无波澜地侧身,拿刀的右手垂在旁边,但没有收起,“让开。”
谭承非但没让,反而向前一步,将人逼到了墙角,目光更是狠狠压下去,仿佛要从他身上刮下一层嫩皮。
“我说让开!”
他猛地抬起手,刀刃朝里,直逼谭承的脖颈。
谭承眼神一暗,咬住后槽牙把脖子送上去,脆弱的皮肤划过锋利的刃,殷红的血瞬间溢出来。他的表情太过骇人,李识宜浑身震了下,想收刀但没收住,因为小臂被他握住了,被迫继续用力。
“你——”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激荡,无数火星迸发。李识宜反抗也不是收手也不是,肌肉僵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脖子上的血往下淌。
谭承的眼神变得极其狰狞。他左手拔走刀,右手抹了下颈,掌心顿时沾上满手的血。
李识宜推开他:“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到底想怎么样……你觉得呢。”
谭承嘴角轻扯。
可能老子就想犯贱,看看你活得好不好。
见面之前谭承还有过其他幻想,觉得李识宜不一定想要他的命,哪怕想要他死,也许也想过他。
但是就这几分钟,幻想被无情打破。
曾经关系无比亲密的两个人,再见面却是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情景,多么可笑,饶是谭承这么粗线条的人,心脏也被狠狠拽了下。
他往后退了一步,靠着墙捂住脖子低低地吸气。
这时李识宜如果全力反抗,谭承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李识宜却只是扫了眼巷口。
“你带的人呢,让他们来抓我吧。”
谭承硬起心肠低嗤了声:“急什么。”
李识宜蹙起眉,不解地盯着他,“警告你别耍花样。”
谭承把头偏过去,自嘲般笑了笑,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变得凝滞,让人呼吸不畅。
“要是不想被当成杀人犯就给我找条毛巾。”
李识宜看了他的脖子一眼,口气冰凉地说:“这附近有诊所。”
“用不着。”
谭承拿手背抹过伤口,“带我去你家处理一下。”
李识宜默然不语。
“……听见没有?带老子去!”
谭承恼羞成怒,猛地将他挤到墙角,掰过他的下巴,“别他妈不说话!”
说完就按着他的肩膀狠狠亲了下去,李识宜咬紧牙关不松口,谭承用力捏他的下颌,硬生生把他的口腔打开,痛得他激烈挣扎,但谭承不仅不松手,反正越亲越狠,直到把他嘴里的每一处滋味都尝遍了,这才撤开唇,甩开他的下巴。
李识宜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随即仓促地转过身,扶着墙剧烈呕吐起来。
这一吐简直惊天动地。
下午李识宜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三两下就把胃里吐空了,剩下的全是胆汁。到后来他连站都站不稳,干脆蹲了下去,而且他的整个背都在颤,显得异常难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