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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在阶下,声音平和:“皇上一月连出两趟宫门,听闻都是去的书院,不知区区一所五二精庐,有何过人妙处?”
皇帝淡然驳应:“皇后不是来给那宫女求情的?怎么又拉扯到别上去了。”
蒋皇后走近两步,无畏无忌:“臣妾方才赏花时没事儿做,思前想后,那书院无非就只有两个常去的人同皇家有些牵连,一个是即将入宫的太常女宋千金,一个便是今日得了皇上圣宠,亲自召见,在众人心目中已成了半个太子妃的太傅女谢千金了。”话音一顿,添了两分莫名笑:“就是不知,皇上是奔谁而去的呐?”
皇帝置若罔闻,犹漠漠然:“皇后闲事管得多了些。”
蒋皇后暗拂袖口,扇起一阵涓风,挺起纤脊:“若真如本宫猜测,便是份数后宫事。陛下一日还称本宫一声皇后,本宫怎么能不操这份儿心?”
皇帝背手下墀,走近蒋皇后,目色从容,又如利剑破竹:“大嫂,稳当坐好你宫中位置,一切安好。”
大嫂两字一出口,蒋后脸色雪白,声音尽噤。
作者有话要说:
☆、验身
谢福儿回府后不久,有风声传出,宫里那边就这几日要来旨了。
太傅府成了点燃的炮竹炸开了花,门阶被踏矮了一截。
天天有套近乎、蹭喜气的人进出,照壁后的小天井贺礼堆砌如山。
荣淑公主高环环也吩咐宫人送礼,只前脚一走就被谢夫人扔给了家奴。
高长宽那边凑一脚热闹,差太子家臣给谢府搬来几箱波斯毛毯、安息酥酪、大食血玉胭脂奁等异邦玩意,言明是给谢家千金把玩享用。
太子的人虽是趁谢府门庭冷清时私下过来,还是被收入人眼。
连储君都来下定了,还不是皇家内定好的人?
依照本朝礼法,若真成为太子妃候选人,谢福儿得先入住掖庭的养德殿。
掖庭收纳从不同阶层采选出来的良家女,统称采女,有专人负责教导宫廷礼仪,需时一季左右,用于充实皇上后宫与太子东宫,最后为妃嫔或者为女官,全凭个人造化。
被皇家挑拣剩下的品貌稍逊者,流入各个藩地的皇子王府。
太子妃候选人的起点不一样,会单独安排进掖庭的养德殿住下,由专门的女史负责培训。
结束后,品行皆过关,皇家才正式为储君礼聘迎娶。
谢夫人虽再不挑荣淑公主的刺,却还是对女儿进宫有疙瘩,骂丈夫:“要是你早些给女儿订下亲事,什么事都没了!”
谢太傅猛擦唾沫星子,据理力争:“早几年为夫两名老友就来给自家儿子说过亲,都是门当户对的,多好啊,是夫人您挑女婿眼光太高,左挑右选,不是说这个油头粉面娘娘腔,就是说那个傻里傻气呆头鹅,配不上福儿,把人给一一回了!再过一年,福儿撒娇不愿那么早出嫁,又是夫人您斥责我,说什么大户人家都愿意将女儿留长一点,何况咱们家就这一个女孩儿,偏偏就只有为夫嫌福儿是赔钱货,这么早赶出家门,比农人家还不如——什么话都是您说了个干净,您这是要把为夫的生生冤死啊!”
谢夫人一呆,继而抱住谢福儿哭:“原来……都是为娘的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