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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略浮,皇帝眼廓微弯,忽然扫了先前的沉敛:“你倒说说,怎么得人心啊。”
刚猜完一笔,又来个谜语,内侍难为啊。
胥不骄无奈:“皇上还用得着操这份心?”
皇帝来了兴致:“叫你说就说,唧唧歪歪。”
“人缺什么,给人什么,最得人心。”胥不骄吐出十二字箴言,又偷瞧皇上动静。
那痴妮子缺什么?缺心眼!赏赐她娘家父弟好处都憨里傻气地推了。
皇帝擎手抚颌,眉梢一折:“谢敬乔夫人家的那外甥,在地方当官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一个地方官而已,又不是大员,胥不骄哪记得清,亏皇帝还记得是谢敬乔的外甥:“您是说……谢女史的表哥?”那个背后包庇谢福儿男扮女装入仕的幕后推手?不是已经赦了罪,说不追究了吗?
皇帝眼光一亮,龙下巴点得都快到胸口了。
胥不骄穷思苦想半会儿,才记起来:“好像是长沙郡下面的一名县令,具体哪个县的……还真记不清了,要不,这就去查查?”
县令?放在小地方,勉强算地头蛇,长沙郡那是大地方,地方大员形如过江之鲫,一个县令,屁都不是。
皇帝笑得眼桃眸花,枝桠乱颤,眼角边的笑纹都起了波澜:“谢家够实诚,也不帮自己家的外甥儿子谋个好差。”
胥不骄拿不准皇上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口,听皇帝道:“召谢家表哥进一趟宫吧。”
请个地方小县令进宫?胥不骄掉了眼珠子,没过两下,佝偻着背凑过去,压低嗓门,笑嘻嘻:“圣上这是对谢女史上心了。”嘁,只怕早就拿好主意了,还故意问自己,一玩政治的,能不懂什么法子能得人心?
“收起你的猥琐样,朕看着不高兴。”皇帝努嘴。
胥不骄哪儿会分不清皇帝真高兴假高兴,摸着天子心意,趁势竖起大拇指谄媚:“指引贤妃去找太后,挑起两宫争端,咱们这边好得人!圣上就是牛,旁人一辈子都是赶不上的!”
“胡说!”皇帝青筋微凸,一个爆栗捶过去,受了天大侮辱,叱道,“朕可没你这狗东西的邪门歪道心思深!”
胥不骄呲牙搓额门,下去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福对皇帝现阶段的情绪如图→
☆、当差
谢福儿后脚出了曲台殿,秦恭使在朱门高槛外迎过来,顺着宫苑长廊边走边问:“女史在御驾边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
刚刚在三层殿门外,太子来找圣上请安,中常侍大人却叫太子在廊阶下等会儿,秦恭使自然有些诡异。
谢福儿还没啊呜个所以然,庑廊对面传来一声喊,声音欢喜:
“福儿!”
蓝袍飞起,露出一角。
早一步离开的麟奴还没走远,乌皮履咚咚跺地,横冲直撞地甩着一身肉过来,身后的内侍追都追不及。
群芳荟上是宾主关系,又是私下聚宴场合,气氛宽松,不用行大礼,眼下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君臣主奴。
谢福儿刚拜下去,却被麟奴伸手一托,拦在半空。
内侍疾走两步,小声提醒:“殿下,不合规矩。”
“谢女史,你陪本宫走一段路吧。”麟奴松开手,落寞地退后两步。
秦恭使与内侍再不多话,跟在两人后面离开大殿。
风轻日暖,沿路秾叶茂芽翳影垂垂,两行人顺着宫道走到太液池边。
蛱蝶低飞湖面,午后闷闷空气静得发燥,麟奴驻足,长长呼出一口闷气,地上一小堆还没及打扫的残叶被吹起来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