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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没问题,心里伤痕累累啊。”陈太后幽叹一声,仰靠在枕上,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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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流水滑过。
婚旨前一天,谢福儿正在汲芳馆,吕内侍匆匆来了,一抓她就朝西南侧门走,拿出腰牌,一路绿灯,到了宣平门边停下,朝外一指。
看不出来肚子凸不凸的谢夫人套着个天青色的棉坎肩,戴着帷帽,圆滚滚地站在哨岗另一边,隔着守门卫尉挥手绢,后头是换了便服的谢爹爹。
谢福儿惊喜死了,奔过去,隔着栅门就喊了声:“爹,娘!”
卫尉早得了通知,眼一瞥,手压盔帽,退了两步。
谢太傅扭过头去,气呼呼:“你跟她说,反正我是坚决不跟这不孝女说话的。”
谢福儿哑然:“怎么了呀爹。”
谢夫人把女儿扒拉到耳边,说:“你爹在怪你瞒着他私下跟圣上来往,天大的事,居然都不跟他说一声。”
皇帝在宫外的事有点黄暴,谢福儿不想吓着读书人爹爹,只说:“女儿原先也不知道他是皇上,进了宫才知道。”也不算骗父母。
谢爹爹还是脸色不好,当爹的等别人通知才知道,不高兴。
谢夫人把女儿一拉,皱皱眉,白了谢爹爹一眼,稀奇得很:“别管那老头子,年纪大了脾气就是怪,矫情得很。对了女儿,皇上好伺候么?长什么样?娘几年前远远见过一次,都不记得了,皇上比你爹小不了多少,可别像你爹一样老啊!呵呵,你跟皇上在宫外怎么认识的,第一回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哈……还有,进宫这几个月,皇上有没有召你……”
谢福儿两个腮帮子蛋都快成熟透的桃子了。
谢爹爹说是不跟女儿讲话,耳朵早竖直了,一见女儿这反应,颓然呼了口气,养了一季的好庄稼最后还是被猪给啃了,这辈子和下辈子再也不生女儿了,生女儿的人都是杯具,这种巨大的失落感一般人能承受么。
谢夫人也住了嘴,抹了一把眼角。
谢福儿扯谢夫人的袖子:“怎么了,别动了胎气。”
“当太子妃娘都不放心,当皇妃,娘更怕你拿不下。”谢夫人说的是真心话,犹豫了会儿,跟卫尉揖了一下,把谢福儿拉到角落。
哪家女儿出阁前没有亲娘教导?春意图、春意娃娃也来不及看了,就怕这女儿吃亏。
出嫁前关在闺房,母女两闭上门户,怎么细说都好。
现在没光阴了,谢夫人只恨少生了张嘴,不能倾尽毕生所知。
以下省略N字老少不宜……
实践胜过理论,闺中妇人懂的又怎么会比人少。
什么山羊对树、玄冥鹏者、昆鸡临场、丹穴凤游、吟猿抱树……
谢太傅好不容易从心情低迷中j□j,见母女两个行迹鬼祟,抱袖不耐喊了声:“你们两在讲什么?”
谢福儿见谢爹爹主动讲话,惊喜得很,立刻接过话扬声回答:“快完了,正说到猫鼠同穴。”
谢爹爹羞了一张老脸,捂住退到一边。
谢福儿佩服娘嘴皮子频率快,短短时辰内能把每一个详尽分步骤,听着听着,就算再见多识广,也脸红了:“娘,好了好了……”
“这傻丫头,”谢夫人知道她害臊,又捏住她耳朵捣鼓,压低声音,这回倒是真心实意:“别看他是天子,一样也是血肉之躯,也是能够被驯服的。第一回的印象,别说女人看重,男人也一样忘不了。女儿啊,侍寝那天,可得经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