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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前面的赶车人一身棉衣却精致得很,倒不像是平凡人家。
车轱辘咕咚咕咚,轧过青石砖地,车把式略一拉辔绳,扬鞭转了转车子,不偏不倚,恰恰挡住背巷的进出口,就像是故意一样。
“壮士,你挡住去路了。”谢福儿今儿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车夫压一下笠帽,轻巧跳下马车,走近,压低声音:“可是谢美人?”
帽下一双眼精干无比,不是善类。阿赏心生不好预感,挡在前面。
那人二话没说,径直走向阿赏,手刀呼声下去,正落在脖颈上。
阿赏哼都没哼一声,软布条一样滑下来,顺畅地打起鼾,车夫迅速把她扛在肩上,放在巷子一隅。
谢福儿琢磨,是自己大叫求救比较快,还是被他也一手刀砍昏过去快。
正值此际,车夫已经逼近,与阴森的目色不同,语气温和:“我家主人想见美人一面。美人若一路乖些,待这婢女醒来,你应该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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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城南驿馆,朱漆小楼伫立在后院一隅。
这儿是外国使节在京内入住的一处副馆,不在主干道,不是时刻有人。
谢福儿下马车时,门庭冷落,驿馆官员和门子都没有几个,看得出来,提前清了场。
冷风一刮,把驿馆门口那株冬季凋零的老槐树枯桠吹得一阵哗啦,谢福儿一路被挟持都不紧张,现在莫名却步了,循声朝槐树那边望去。
“谢美人。”车夫话音不耐,有了威胁。
“壮士你瞧,那边是不是有人?不如咱们改天再见,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叫车——”谢福儿双臂一折,手刀要走。
车夫脸上横肉一扯,从背后把她腋下一夹,强行拉进驿馆。
穿天井,登馆楼,顶层走廊最深的一间厢房门口,下人正探颈。
那人脸熟,是含丙殿的人。
谢福儿已经大半猜到是太子,可被两人合力推搡进屋,亲眼见到他坐在室内,还是吓了一跳。
柏梁台后再没见面,他大病暴发后,宫里不准谈起,并不知道他具体情况,只说是在含丙殿养着,偶尔陈太后会搜民间治愈过这类顽疾的专科大手进宫。
颧骨耸立,肤色青灰,发髻没佩冠,身型薄如纸片,不是人穿衣服,而是衣服穿人。
如果说男人也能够有乘风归去的逸姿瑰态,这太子倒也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