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虽然伤口早已愈合,却永远只是坐在那里打坐,哼,好吃懒做。
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像好吃懒做的人。
我用自己削的木棒串起鱼,走进山洞,正看见他缓缓地,试图站起来,却跌回地上。
我下意识的纵身扶住了他。
我纵身了?我似乎有了不错的轻功?
原来,他每日教我的,不是捕鱼技巧,而是上乘的武学。
他却甩开了我的手,再次盘膝坐定,厌恶地告诫我“再说一遍,鱼腥味道的手,不允许碰我的衣服。”
“重瞳,谢谢你”这一次,我却没有在心里咒骂他,我真心的向他道谢,我想了想,说道“授人以鱼,果然不如授人以渔。”
虽然知道他是老僧入定,不会搭理我,但我知道,他听见了。我微笑的走开,开始烤鱼。
等等,我心头一凛,他刚才似乎站不起来?他这些时日一直都是打坐,洗衣做饭都是我做的,遇到个人卫生问题他总要我给他留点用品便赶我出去,他说毒性遇膏药会加重。。。。。。
他中了毒,不能行走了!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心疼,我猛的跑到他身边,却止住了脚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过来,跑过来,又要干什么?
我茫然的蹲了下来。
就这么,蹲着看着他。
良久。
“你不烤鱼吗?”他眼睛闭着,双唇却开了口,继而顿了顿“吃完了,我教你鼓瑟。”
“哦。”我听了他的话,方才回过神来,忙去准备今天的烤鱼了。也许是错觉,刚才他最后那句话,似乎好像一阵微凉的海风,带着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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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荒岛余生(下)。。。
瑟这个东西,比古筝小,比古琴大,琴有七弦,而瑟有五十弦,弹起来没有筝的生涩,却有比琴圆润,正所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三心二意之间,我不知不觉错了调子。
一直低着头的重瞳,此刻抬起头看着我。我的每次走调,都瞒不过重瞳,但他每次,都只是抬头看我,然后像我初中用过的复读机那样,用同样的口气吐出同样的话:“弹错了弦。”
每次,仅这四字而已。这次,却换了另四个字。
“在想什么?”重瞳没有平仄的问道,要不是有“什么”两字,我完全判断不出这是个问句。
我并不想骗他,但我总不能说我想起了李商隐的诗吧。
“我自己突然想到两句话”我大言不惭的答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说下去。”他平常话都不多,今日第一次见他这么穷追问底。
但我并不能说下去,接下来的典故在这个时代,似乎都还没有发生,于是我默默地低下了头,续弹起瑟来。
忽听得一阵笙声,好似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是重瞳吹起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