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点头道:“你有这等想法很好,但你父王疼惜谁爱重谁不是你该挂在嘴上议论的,你现在还小,等长大就会懂了。”
小子,你几个意思啊!我才是世界上最稀罕挽挽的人,你个熊孩子算老几啊!深情告白个什么劲,我就不相信你将来娶了媳妇还想着娘!
无论纪晏以前是谁生的,现在母妃却是颜挽,于是在纪念纪晏接见闵家男丁的同时,颜挽自然也是要接见闵家舅太太房氏的。
房氏稳稳当当给颜挽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舅太太不必多礼,乐事,给舅太太赐座。”
房氏再次拜谢后才坐在了一旁,轻轻一招手,身边的丫头便端上来一只鲜亮的永春漆篮,篮子里有八只掐丝珐琅彩盒子,每只盒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合浦明珠。
“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娘娘笑纳。”
颜挽看着那篮子喜欢得紧,忙笑着答道:“太贵重了,多谢太太。”
“娘娘才是言重了,妾身方才也见过了大公子。从前兰妃娘娘……怎么说,性子太好,难免被人轻视。大公子小小年纪也便有了郁郁的忧思深重,然今儿看着大公子人高了也精神了,再不似从前那般小心翼翼,才知道果然是娘娘教子有方。妾身替我们兰妃娘娘,替我们闵氏一族谢过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铭记在心,来日必当报答。”
难道是自己日益摧残间磨砺了纪晏的性子?颜挽终于悟到了这一层,果然啊,不难为孩子的家长只能等着孩子被别人难为,为了儿子成为葫芦金刚娃一般百毒不侵的存在,少女决定以后要更加难为他一点。
哎……教导子女神马的最伤神了。
想好了这茬的颜挽内心呼唤:纪晏,母妃喊你晚膳过来吃生煎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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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伴着二更的梆子响了起来,明黄色的帷帐在安息香中微微晃动。
萧皇后睁开眼睛,出声道:“来人,给陛下拿帕子和漱口水。”
纪偃拿过帕子擦嘴,上面便带了一抹浓重的血痕。
萧皇后不自觉地叹了口深气,这个月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
看着旁边乐溪已经红了眼眶,纪偃哑着嗓子道:“不碍事的,你们下去吧,朕跟皇后说说话。”
男人枯瘦的手指握住萧皇后锦衣下的手腕:“阿黛……朕怕是要先走了。”
萧皇后心中涌出一阵酸痛,泪水也不自主地掉下来。
“阿黛……阿黛……多想跟你再过一些日子,可是现下怕也是不能了。朕有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且记着,等将来咱们在地府里碰了头,再跟我算账。睦贵姬……我待她并不似传言那般,你知道的,阿黛,我知道你是明白的。”
萧皇后含泪点头道:“我都知道,咱们少时夫妻共事这么多年,你想什么我都清楚。我知道你是怕萧家一门独大,才会让睦贵姬登临高位。她虽然生得好模样却出身卑微,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也能牵制我们家那两个舅爷,尤其是国安那个不省心的。你的用心良苦我都知道……你待越儿念儿的好我更是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