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倚着他的胸膛,从不知他会有如此柔情。
一瞬间,她想起那个进驻她心中的女子来。
他和孟素月,曾经也这般恩爱吗?
他也曾为孟素月梳理发丝吗?
男人用指卷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鼻间轻轻嗅吸,在她耳边吐气:“这是本王第一次为女子梳理发丝,爱妃的长发又黑又亮,真是让本王爱不释手啊。”
玉清看着铜镜里他沉醉的俊脸,不觉身子放柔了一些,她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轻闭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柔情。
稍顷……
“王爷,宫里派了人来,恭请王爷进宫。”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皇甫律剑眉微挑,王宫派人来?莫非是那刺客有了音信?
他放开了怀中的娇软女子,站直身子。
“爱妃,随本王入宫吗?”
玉清摇摇头:“不了,才刚刚出宫来,我想去趟相府。”
皇甫律在她唇上落下轻柔一吻:“也好,记得早些回来,别再让本王派人去催。恩?”
“恩。”玉清羞涩的将螓首低垂一些,真正有了成为他娘子的感觉。
男人向门口走去,拉开门扉,沉声嘱咐门口的小姝:“好好照顾玉王妃。”
“是。”小姝刺客的表情不仅仅能用吃惊来形容了,她震惊的福身,端着盆进入室内。
玉清仍坐在铜镜前,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青丝,双眼望着铜镜,绝色容颜上染着诱人的娇红。
“姐姐。”小姝将铜盆放在盆架上,走到玉清身后接过她手中的象牙梳,为她挽好发髻。“王爷他好像变得关心姐姐了呢。”
玉清站起身来,浸湿巾帕,轻轻擦净玉手。
“小姝,你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去相府。”
相府?小姝微怔,上次姐姐从相府来就有了异常,至今她仍不相信那夜在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看一眼沉浸在爱意中的女子,压下心头的不解,利索的开始收拾去相府的行装。
*******************************
相府仍是萧瑟着,没有见到她的“父亲”,她亦不想见那张嘴脸。
推开那轻掩的门扉,便见得那白发女子坐在轮椅上,托着腮,望着窗外。
当看到门口的她,焦玉莲有些吃惊:“姐姐……”那张苍白的脸蛋分明有了些红润。
玉清走向她,关切的问候:“你,好些了吗?”
此刻,她对这个女孩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恨吗?没有。有的只是些许怜惜。这个女孩就像当初被心疾折磨的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
焦玉莲仰面看着她,杏眼里有丝防备也有着不易察觉的愧疚,她将轮椅转过来,轻轻说了声“好些了。”便是紧紧看着玉清。
片刻又似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问玉清:“姐姐你是来找齐哥哥的吗?”
玉清嫣然一笑:“姐姐是来看看你。”遂把准备好的东西从小姝手中接过,放在圆桌上。“这是姐姐做的几样小点心,看你上次喜欢吃,遂再做了些。”
焦玉莲举筷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吞下后,便放下了筷子。
她看着玉清,眉心有了淡淡忧色:“姐姐,玉莲自小贪上这个病,早已是看开了的。这十八年来,没有一个人肯理会玉莲,玉莲早已习惯一个人的日子。没有人说话,玉莲可以跟窗前的鸟儿吐露心思;不能行走,玉莲可以长年躺在床上,或让兰妈妈背玉莲出去散散心……所以,玉莲一直是没有什么渴求的。”
她眉心的忧色渐渐浓烈起来:“可是,在玉莲最后的生命里,玉莲遇到了齐哥哥。当所有大夫都说玉莲没救的时候,只有齐哥哥不肯放弃玉莲的最后一丝希望,只有齐哥哥肯跟玉莲说心里话,细心照顾玉莲,教玉莲吹箫,为玉莲做这木轮椅……”
说着,她的泪珠已脱眶而出,语带哽咽:“玉莲现在,只有齐哥哥了。姐姐,你能明白玉莲吗?”
玉清看着她的泪,心头有着丝微的痛,“所以,你才会向姐姐瞒着师兄的消息,不肯告诉姐姐,其实师兄每夜都会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