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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我诚信有问题?”话中虽然仍然带著笑意,却让农济锋不寒而栗。
“但是你用不著牺牲自己的名誉啊!”农济锋咬著嘴唇,回避了楚放的问题。
“我也不想的,小锋,我也不想的。我又不是圣母,凭什麽会这样牺牲自己的名誉?只不过……有时候说谎是主动,为了骗取什麽。有时候是被动,为了逃避什麽。反正说谎就是想要得到某种好处,有形的,无形的。这事儿,我现在,在说谎,因为不说谎的话,晓莺的星途会很难走,她毕竟不是天後,经不起这样子的挫折。更何况,还有更深层的理由,我不方便多说。”
“但是,但是你为什麽要我发?”
“啊,呵呵,为什麽要你发?好有趣的问题。总归是要找个人发的。你写的东西比较厉害,又会拿过来给我过目,不会乱写。再说了,也是一个爆料吧,之前都把火力集中在晓莺身上,我出马顶罪,这事儿……”
“就跟车祸找人顶包一样?”农济锋不知不觉地尖锐起来。
楚放又没了声音,然後电话被挂断了。
农济锋转身爬上了床,把头埋在了枕头里。他有点儿想哭。楚放在慎重其事地拜托他,但是如果博客发出去,他就是同楚放同流合污了。顶包这事儿,以前就有发生过,无论在娱乐圈还是在一般人的身上。现在也在持续发生中。
该怎麽办?虽然是狗仔,虽然是口碑不甚好的喜欢掘人隐私喜欢捕风捉影的狗仔,不过明知是谎言,还要这样子广而告之,农济锋的职业道德,或者说是良心,怎麽也说不过去的。
他从来就不要伤害别人,因为他深知被伤害会有多麽痛苦。他的母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母亲的从前怎麽样,他不得而知,也许是咎由自取,也许是被人陷害,无论是哪种,母亲都活著很凄惨,如果没有父亲的话,她会更加凄惨,而自己,说不定早就夭折。
谎言,可以保护一个人,也可能伤害到一个人,甚至是更多的人。不要以为网络上的读者都是刀枪不入的,语言的暴力,包括谎言和责骂,都可能会伤到别人。
他是个博主没错,他是个网络写手没错,但是即使是用的网名,他也是真诚地对待著看他博客的人的。当然不是所有的读者都认同他,但是他不能对不起支持他的人,不能用谎言去欺骗他们。
可是如果不写,也许会影响到楚放。楚放已经生气了,挂断了他的电话。楚放在希望得到农济锋的帮助,而他作为楚放的男朋友,却因为楚放在说谎而对他弃之不顾。
该死的,到底该怎麽做,才能既照顾到自己的原则,又能兼顾爱人的利益呢?
第34章
“农大记者:这文不用发了,多谢。”
楚放点了个发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低声骂道:“不识抬举的家夥。”本来让农济锋发这篇博客,是因为他反正是要开新闻发布会的,先把消息放给农济锋,纯粹就是为了给废柴博客造个势。这个算是个爆炸式的消息了,农济锋那边先发个稿子,不管有多少人看吧,只要有人看,只要有人转发,废柴博客也就多了些含金量。也算是给博客增加一些看点呗。
当然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地说,楚放还是很喜欢农济锋那个废柴博客中的娱乐八卦栏目的,有他自己的见解,说话也算厚道。但是毕竟他那个是就事论事,而且都是用已经炒得很厉害的旧闻来说说自己的看法的,严格说来,哪里算得上八卦?娱乐事件,爆料的远比说理的要火,也不知道那家夥是真没有打算把博客做红火呢,还是压根就不知道怎麽才能红。
揉了揉太阳穴,楚放关了邮箱,随即又关了QQ,关了电脑。很想把手机也关掉,但是他统共就这麽一个号码,做事离不开。想著要把农济锋设为拒听嘛,还是罢了。矫情。那家夥还不定怎麽看自己呢,会不会打电话追过来都还不定,更不用说赔礼道歉了。
呸,老子活了这麽久,今儿居然轮到一个娱记来教训他关於诚信的事儿,还有比这更邪门的吗?要对每一个人都诚实,我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他妈的一个gay,不也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吗?哦,隐藏就不是骗了?为什麽要隐藏?还不是因为gay在这个世界上是个另类吗?还不是因为会受到社会的鄙视和歧视吗?你丫找工作的时候不说自己是gay,还不就是因为你说了,这工作就泡汤了吗?还不就是因为你希望人家以为你他妈也是一个直人吗?欺负人家老板的招工的时候没问你丫是不是直的啊?我操。
楚放在心里不停地骂著农济锋,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愤慨听上去有点儿耳熟。靠,那个例子真是用得好。晓莺年龄作假刚曝光时,废柴博客就这麽写了。明明那家夥当时也算是为晓莺说话的,怎麽碰到自己出头,那家夥就摆出那副嘴脸呢?因为他只是隐藏事实真相,而老子要公开撒谎吗?
楚放气得青筋都爆出来了。不发,更好。本来还做好了思想准备。消息提前放出去,到时候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就有了准备了,说不定会问出更加犀利的问题,让自己没法回答的问题。
真是操蛋。但是这事儿,不插手还真不行。晓莺的家庭背景不寻常,也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本子有了,制片人有了,导演有了,连演员都开始物色了。也就是说,这电影拍得拍,不拍也得拍,因为她那家族的那些钱等著洗白呢!按说洗钱的手段多得很,去做房地产好了,干嘛偏偏要拍电影啊!
因为她那个家族掌权的,她伯伯,他妈的是个电影迷!而且拍电影洗钱,又风雅又没有什麽风险,说不定,那家族的乱七八糟的人还可以泡个明星养个二奶二爷什麽的。晓莺是个歌手,也算是在娱乐圈中了,晓莺的叔叔又是公司的大董事。
“开什麽玩笑啊!”楚放跟邓帆吵过:“这公司你们两口子打算做成什麽样子啊!上了贼船,可就下不来了!”
邓帆苦笑一声:“这话说的,谁的船是贼船还不一定呢。当初做公司,就是魏家跟晓莺他们家合夥弄起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楚放,专心唱歌,最多也就只能在家里专心唱歌了,就算去酒吧驻唱,也不是专心唱歌能够对付得了的,要不然要我们经纪人和公司干什麽呢?再说了,也别把人家就看成了黑道。要知道,混黑道和混白道,都比不上混灰道的。那钱,也不一定就是走私贩毒弄到的才需要洗。这趟浑水,我们还真的要淌。晓莺她叔叔闷不作声地找了音乐总监要歌……对了,拍的是歌舞剧,你知道的吧?”
楚放都要吐血。歌舞剧在国内,哪里赚得到什麽钱?哦,对了,人家不为赚钱,为洗钱。
楚放就算跟晓莺解约,也不会有什麽後患。问题是,这个关头,公司里没有人敢接。晓莺在外头是青春美少女,在公司里面,无敌野蛮女,典型的吃软怕硬的家夥,其他几个,都不愿意接手,虽然签晓莺,赚钱的机会大大的,但是不能善终的机会也不小啊,看看现在的楚放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