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才有病!”马氏气势汹汹地打断了草微的话,“你小叔根本没病,你不要瞎说!窦草微我警告你,这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给我放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草微往上翻了个白眼:“您就算掐死我,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您想救小叔的话,可以去找白木爷爷,我无能为力!”
巴氏还想拽着草微再说时,忽然看见阿猎出来了,这才扭头匆匆地跑了。阿猎走了过来,问草微道:“来找你麻烦的?”
草微抛了抛手里的银币道:“找我麻烦也不管用。小叔的事情不归我管,她爱找谁找谁去。对了,你看小叔那反应像是咋了?”
阿猎道:“情绪亢奋,意识不清,怕是脑子里出了毛病。你以前没发现你小叔有问题吗?”
草微耸耸肩:“以前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也只是觉得他寡言少语罢了。”
“那他之前发生过么子事情吗?”
“这我就更不清楚了。我从前在窦家的时候是个天天被欺负的小可怜,就算发生大事情了,他们也不会让我晓得的。”
“眼下只能先将窦庆关起来,找何六叔给他看了再说。之后西向国的公主就要途径此地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如有必要,我会一直关他到公主离开为止。”
草微后来听阿猎说,跟白木爷爷商量了之后,决定暂时将窦庆关着,直到西向国公主离开为止。这么做也是为了全村的安危着想。如果窦庆又癫疯发作,惊了送嫁队伍,那整个明月村必遭牵连。
马氏天天来乡勇队看窦庆,但阿猎都不允许她进入关押窦庆那间房。马氏也再去找过草微两回,可一旦草微问起窦庆的病时,马氏就沉着个脸地走了,好像里面有不能说的秘密。草微不禁更好奇了,到底小叔窦庆身上发生过什么,竟让爷爷奶奶如此守口如瓶。
那天早上,草微陪阿猎吃过早饭,送了他出门后就去染坊了。走到染坊门口时,陶红儿急急地从里面出来了。草微忙问道:“咋了?”
“草微姐,窦月微来了!”陶红儿眉头拧起道。
“她来了?”草微有些意外,心想难道前阵子砸了一回不够,她还要再来一回?
“我刚刚把门打开她就冒出来了。我不让她进吧,她非要进……”
“不用说了,我去看看。”
草微进了染坊,走到了染色间里,抬头便看见了红色染池旁边那个孤零零的身影。窦月微穿了一身海青色裙裳,发髻懒懒地梳在脑后,一支小簪斜斜地插着,簪头上那几颗小小的银坠子有气无力地颤抖着。比起头回回来的那个窦月微,此时的窦月微像个打了败仗的人。
不过,草微早就料到了。跟李彩儿过招,窦月微是必输无疑的。
草微缓步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眼窦月微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有事?”
窦月微的目光还呆呆地盯着那一池红色颜料,仿佛神还没抽回来。片刻后,她才懒心无力地说道:“真想在你这染池里投几块墨进去,看它是咋慢慢变成乌黑的。”
草微嘴角撇了撇:“还是来搞破坏的啊?”
“说笑的,”窦月微抬起满含血丝的双眸,笑得有点疲惫,“我要敢在你窦老板娘这儿撒野的话,我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那你今天来是做么子的?买布的?”
“不行吗?”
“行,后面去吧!”
草微领着窦月微去了后院,后院的石室里正晾晒着几色新布。草微问窦月微道:“是要给你家俞文书做衣裳吗?”
“你应该改口叫他俞参事了。”窦月微口气凉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