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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然后呢?得知我对你余情未了,你心满意足,然后你继续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挣扎,然后你觉得愧对你的好妻子,将我远远甩到一边,事情又再次回到原点:你在人间,潇洒多情,我下地狱,永不超生。”顾绾宁通红的眼神盯着他,语气特别慢。
地狱……她说地狱。
季唯则心底猝不及防地一疼,近乎迫切地想要从她此刻的表情中看出异样来,“你这五年究竟是怎么过的?绾宁,告诉我,这五年来,你过得并不好是不是?我大哥对你并不好是不是?”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急切。
顾绾宁突然不顾手上的伤,自己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我在清河湾附近,出了点事,嗯,你叫司机过来吧。”三两句说完挂断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再不看季唯则一眼。
季唯则猜到她是给季薄川打的电话,再看她现在的态度,心中一躁,不知出于怎样的冲动,脱口而出道,“你还在记恨明萱是不是?又或者还在记恨我?”
听他提到萧明萱,顾绾宁突然抬眸,冷冷地盯着他。
季唯被她眼中的厌恶刺激到,开始口不择言,“绾宁,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当初做错事的是你,是你害得明萱小产,而且可能终生不孕,你如今还摆这样的脸给谁看?”
“她终生不孕?咎由自取。”
“顾绾宁!”季唯则闪烁着怒火的眼神盯着她。
顾绾宁不甘示弱地回视着他,那双清丽的眸子中,带着快意,带着怜悯,须臾,她轻轻抬起右手,放在他的侧脸,首次这样温和地对他说话,“唯则,我是那样爱过你,但愿你能永远这么天真,永远被安静地蒙蔽双眼。”
因为真相,你承受不起。
她那种充满同情与讥讽的语气,让季唯则心底一震,前事在脑海中炸开了锅,好的,坏的,幸福的,痛苦的,每一幅画面都狠狠刻着‘顾绾宁’这三个字,思绪一片混乱,季唯则蓦地抓住了顾绾宁的一只手,“你到底想说什么?铁板钉钉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或许私心里,这么多年来,他都多希望她能抵赖一次,哪怕是漏洞百出的借口。
顾绾宁抽回手,侧过脸靠在沙发上不再看他,“我没什么好抵赖的,和萧明萱一样,我们各自都是咎由自取。”
两人就这样尴尬地相持着,直到一声鸣笛声从窗外传进来,顾绾宁起身,“司机来接我了,我先走。”
……
出了别墅,一辆纯黑色的卡宴停在兰博基尼的侧边,低调得如同夜色中的一抹黑光,却让此刻的顾绾宁如释重负,她整了整情绪,三步并作两步走跨了过去,却在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时,错愕地站定在原地。
“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她的人不是司机,是季薄川。
两排法国梧桐的树荫下,黑色的卡宴静静地停在那里,驾驶座上的人,半隔着隔离窗,顾绾宁只看得到他的半边侧影,他穿着单薄的风衣,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看见她,他将手中刚点燃的香烟捻熄,开门下来。
这一刻,顾绾宁竟然有一种他已这样等她好久好久的错觉。
两人相对无言,憋了好久,顾绾宁才憋出一句话,“想抽烟的话,你……你抽完咱们再走吧。”
她看到被捻了一地的香烟,每一根都是刚点燃就被捻熄,以此推测他可能的确来了好一会儿了,而且情绪不太好。
顾绾宁突然就有种心慌,虽然这么形容不太确切,但她此刻的表情就的确表达出了类似的情感:好像不安分的小蜜勾搭上了高穷帅,给金主惹了麻烦,如今金主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