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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宁听见可以伺候解元公,心里正求之不得,她赶忙迭口应承下来:“巧得很,那屋里原该我当班,劳烦了。”
青宁偷偷舒口气,她在袖里摸摸被捂得温热的锁片,转身便溜上街寻当铺。
待青宁袖着鸦片回阁子以后,她才辗转听说原来赵解元后日便要上京会试,今日是特地来与兰仙作别的,兰仙早在屋里哭红了眼。青宁购得鸦片的高兴劲顿时也没了。
假如老爷子也中了举人,今天她也该和老爷子告别吧。她一定会高高兴兴的送老爷子一程,回来再偷上一口小酒——上京会试是多么喜庆的事啊!赵若晔能去,老爷子却不能。他怎么会这么年轻就考上举人,而且还是解元!青宁死活也想不明白——他读的书能有老爷子多么?
“青宁呀,你造化了!”阿娘隔着大老远便开始叫唤。
青宁不明所以,呆楞着看阿娘花枝乱颤着扯住她:“刚刚解元公私下里对我说了,会试后从京里回来,他要提携你呢!”
“什么?”青宁的心猛得往下沉。
“靠这么个权贵梳拢,不愁将来名头不响!”
“青宁情愿侍奉洒扫,解元公的抬举,青宁怕是担待不起。”青宁的脸越发苍白。
“呵呵,场面话少说,”老鸨乐呵呵的拍着青宁的肩,“说正经的,那老穷酸是不是还一天到晚颠颠的往你屋里钻?过去我不拦着,从今后你可要识趣点,再别让那老不中用的白玷污了你的清白名声!可明白了?”
青宁失魂落魄的逃回自己的屋子,不多时老爷子就推门进来。青宁忙奉上兑了鸦片的茶,她一声不响的看着老爷子心满意足的模样,眼泪禁不住滚了下来。
老爷子忙着喝茶,并不在意青宁的脸色,他好半晌才看见青宁颊上满满的泪迹:“哟,怎么了?受委屈了?呵呵……”
青宁低着头揉了好半天衣角,才嗫嚅道:“小青子,不多时就要上头了。”
“哟,那是好事啊。”
青宁又流下泪来。
“只是这头发梳成了髻子,可惜。”老爷子搓弄着青宁直泄到床褥上的青丝。
“老爷子……”青宁气苦得说不出话来,两眼只定定的盯着自己的膝头。
“怎么了?”老爷子瞅着青宁白着脸气闷的模样,好半晌才道,“明白……老爷子明白了,我明儿就找你阿娘说去,可好?”
青宁这才笑起来,她偎进老爷子怀里,一头青丝快活的纠纠缠缠着,而老爷子早已睡沉。
青宁当初也着实没想到两天后老爷子会和阿娘争吵成那样。
“你瞧瞧你这模样,拿什么和人家解元老爷争呢?”老鸨脸色青得难看,“且不论你掏不掏得起这□的钱,我可是答应了人家在先的,你这一搅和,等明儿人家从京里回来,我怎么和人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