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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要不是问了人,你还不知道要野到何时才知道回家!”张怀仁没好气道。
“呃……舅舅怎么来了。”张楚裳挣扎的动作一顿,暗道不好。
“你还知道我是你舅舅,刚刚不还叫着不长眼的?”张怀仁松开抓着衣领的手,瞪着眼睛佯怒道。
张楚裳见舅舅起了火气,连忙双手合十,歉意道:“我这不是不知道是您吗?舅舅,我还有急事呢,快放我走吧。”
“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事?快跟我回长淮县。”张怀仁对她的话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任凭张楚裳怎么挣扎也无用,被身后的丫鬟搀扶着押进轿子内。
“舅舅,你放开我,我真的有要事啊!”张楚裳欲哭无泪,谁能想到半路张怀仁杀了出来呢?
“休要狡辩,我这次可不信你鬼话了。”张怀仁坚定道,这是他无数次被侄女坑蒙拐骗后得来的经验,既要不被骗,就该当张楚裳的话是在放屁,左耳进右耳出才是。
“我刚刚做好事去了,我是要去救人的,舅舅,快放开我!”张楚裳见轿子抬起,急了。
“这次又给你编出个新花样来了。”张怀仁笑了笑,一扬手让轿夫走快些。
“我说的是真的,求求你了!”张楚裳无奈道。
可惜,无论张楚裳如何说,张怀仁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反抗无果,最后还是苦兮兮的被拎回家。
彼时的扬江镇上,一间装潢富丽堂皇的三进制院子内,门口栽种两颗柳树,拴紧的木门左右各站着两个身穿麻衣的青年,普通的脸上隐隐含着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前堂内布置简单,端坐在檀木椅上的少年近乎无暇的俊脸上,偏生得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只悄悄瞧上一眼,就觉得贵不可言,不忍冲撞。
他外罩暗红色织金宽袍大袖外衫,内衬玄色素面杭绸,脚穿厚底黑色长靴,金色的发冠将后脑勺如丝绸般的发丝整齐绾好,双眉好似染上了上好的松烟墨,浓密之余晕染得极好。
少年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斜眸睥睨着跪伏在地上的手下,抿紧的薄唇微弯,漫不经心道:“如何?”
茶香四溢,清冽醇厚,可与那俊美绝伦的人相较,上等的好茶都远远不及,总让人觉得失了几分味道。
那人听到主子的问话,头愈发的低,犹豫了片刻,艰涩道:“回主上,符大人已被人提前营救。”
云祈喝茶的手一顿,丹凤眼微眯着审判身前跪伏的人,不满地把手中滚烫的茶水自杯中倾斜而下,尽数泼在那人身上。
“废物。”云祈冷笑一声。
感受着肌肤上的灼热,那人仿佛没有知觉般,回忆了一番审讯来的消息,如实回答道:“是一个戴着面具,身穿孝衣的男子所为,身量不高,似乎是这附近的农户。”
他们并没有猜测陆知杭此时的年岁不过十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怕鞋子里垫了点东西也高不到哪去,只当他是个个子中等的青年。
听着手下的回答,云祈凌厉的墨眉不由蹙起。
他确信这次截杀,除了幕后主谋,应该只有自己知道才对,谁料半路杀出个“路见不平的侠士”,真是坏了他的好事。可他此行来到这里本就是极为隐秘之事,筹谋许久才打点好,从皇宫不声不响到洮靖城,不好多生事端。
“上次让你查的那个书生,如何了?”云祈半个月来都在筹划符尚书之事,倒险些忘了镇阳茶楼那个俊俏的小书生了。
“属下并未查到有何异样的地方,那书生时自张家村搬迁到长淮县来得,此前家道败落,以卖些豆腐为生,前些时日在院试中了秀才。”那人一五一十禀报,末了又补充道:“未见到他与官家的人有何过密的接触。”
“……”云祈闻言思忖了起来,倒不是在想陆知杭,而是符尚书一事。
若不是巧合的话,会是何人呢?竟让他的谋划尽付流水。
“主上,尚文福营救时动静颇大,不如我等循着痕迹再勘探一二,指不定能发现点蛛丝马迹!”手下见云祈不语,连忙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嗯?”云祈挑了挑眉,突然站起身来,眸光微深,轻笑道:“既如此,我便与你们一同上山。”
若真是凑巧,云祈就自认倒霉,当自个没这个运道,可他千方百计,几经谋划下,安插在太子身侧的棋子好不容易传来消息,有了能让符大人站到他这一边的机会,这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却被人抢先,怎能让云祈当做不知,咽下这口气呢?
虽说符元明不过是个满口经文的耆耄老者,可其背后的关系网、当今丞相的恩师,这些关系赋予的意义下,这个人就值得自己拉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