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责怪我吗?知杭。”闻筝低声道。
陆知杭面露迟疑,没弄明白学政大人为何起这奇怪的话题,于是只得正经回道:“大人愿意出手相助,已是莫大的恩赐,怎敢怪罪。”
“呵…你平日与同窗说话,也这般古板吗?”闻筝笑了笑,问。
“学生不敢逾越。”陆知杭作揖道。
闻筝细细看了他好一会,少年清隽入骨,一举一动皆牵动人心,他甚至想着,这等出挑的样貌,不知引得多少女子为之痴狂。
“你官考所答的卷子,我已看过,答得不错。”闻筝负手而立,眸光闪过的情绪意味不明。
“若不是大人当日提携,学生万万写不出这等文章。”陆知杭谦让着把功劳推给对方,哪怕事实上并不全是闻筝的原因。
闻筝心里跟明镜般,不点破陆知杭的恭维话,反而意味不明道:“那你可莫要辜负我的提携。”
闻言,陆知杭眼睛微眯,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许,暗道这学政大人果然有所图谋。
还不待陆知杭敷衍过去,闻筝话锋一转道:“你那香皂倒有几分意思,若是能量产,牟利不小,不知你是怎地想着做这玩意?”
“……”陆知杭沉默了会。
闻筝在调查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此事除了严天和和张氏、陆昭,他未曾与任何人说过。
倘若适才在校场上,陆知杭还能说对方胡诹,就为了替他解围,现在却找不到借口了。
仔细想想,闻筝想要解围,有的是法子,可却用了最古怪的一种,将他能做香皂的事公诸于众。
这会众人只会认为他与闻筝关系不一般,并不敢觊觎香皂的配方,可当他们明白,两者无甚关系,还能忍住这巨大的利益吗?
闻筝无疑是在把他推向风口浪尖。
不论陆知杭心思如何百转千回,面上的笑意仍是如旧,温声道:“去年休沐日归家,偶见家慈每日辛劳于庖房,油渍难去,异味横生,故而做此香皂。”
闻筝闻言,满意地颔首道:“难为你一片孝心,既如此,该造福天下众生才是。”
“学生愿将配方献于大人,造福一方。”陆知杭语气平淡,似乎并未有半分不舍。
早在闻筝提起香皂时,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二人地位悬殊,他不敢妄想保住配方。
“此言差矣。”闻筝倒不需要陆知杭表忠心,凑近了些,言辞诚恳道:“这是你做出来的东西,本官怎敢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