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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阳平乐呵呵地捡起一枚白棋,随意地落在一处,说道:“如此便可破。”
“这……”符元明见此嘴角一抽,登时悔不当初,手疾眼快的把那白子拿起,耍赖道:“重来,这会我知道如何下了。”
“你这不是赖皮?一把年纪不知羞。”阮阳平没好气地指着对方骂道,余光这才瞥见了候在一侧的小厮。
符元明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察觉自家徒儿的目光,顺着望去,不解道:“可有要事?”
他如今已是不关心身外事,一心颐养天年了,平日里也没几个不识像的来找他商议时政。
“老爷,门外有位公子求见,说是让我把这东西交给您。”小厮好不容易等到符元明分神,连忙走上前,双手捧着那块手帕,恭敬地递过去。
符元明眉头一蹙,端详了片刻小厮手中的手帕,只瞅得出鼓囊成一团,很明显里面包裹了东西。
他伸出那只枯瘦干瘪的老手,一一将手帕展开,随后在目睹手帕中的东西时,浑身一震,双眼蓦然睁大。
“那公子可还在?”符元明噔得一声起身,急切道。
他这是下棋误事啊!这小厮来了也不知多久了,他就光顾着胜自家徒儿一筹,竟把他晾在此处不闻不问,不知恩公会不会埋怨他?
“在的。”小厮见自家老爷反应反常,心下一颤,明白是自己误事了,可那公子虽说生得出众,但穿着普通,想来不该是什么贵人才对,谁能想到这次看走眼了。
“速去迎进府!”符元明这会心思全跑陆知杭那头去了,哪有心情理会一旁的阮阳平。
正收拾棋盘的阮阳平仔细凝视了一会手帕上的玉佩,认出那是自家师父贴身之物,有些不解。
“小的立马去!”小厮这会哪里不知道符元明对门外拜见之人颇为重视,起身就要跑,却被符元明拦了下来,不由纳闷起来。
“我亲自去迎!”符元明说罢,提起下摆就跟着小厮一起,一把老骨头硬是又生风了一般,跑得不比那年轻力壮的小伙慢多少。
直把阮阳平看得目瞪口呆,深怕恩师一个不注意,闪了腰。
“你把棋盘收拾好。”阮阳平指着石桌旁的婢女,吩咐道。
语罢也不等人多做反应,起身就跟着符元明一起绕过后院的小径,往符府的前门而去。
“公子,怎地都两刻钟了,还不见来人啊?”陆昭心有不安,问道。
毕竟他们是自洮靖城千里迢迢乘马车来的,万一里面的大人物不愿接见,岂不是白跑一趟,可自家公子已经放弃了继续在县学入读。
“稍安勿躁,再等等,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陆知杭不信符元明会不见自己,因此并不慌忙。
只要小厮没有亲口说谢绝拜见,就可能是有什么意外。
就在两人交谈的片刻,朱门内骤然风风火火跑出了一个发丝凌乱、衣冠不整的老者,身后跟着的小厮气喘吁吁,隐隐还能瞅见不远处还有位相貌堂堂的青年。
“???”陆昭懵逼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确定的问道:“公子,里面有洪水猛兽吗?”
“呃……”陆知杭不好回答,因为符元明这焦急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像是被凶兽追咬,浑然不顾自身形象的模样。
两人对话的功夫,符元明已是颤颤巍巍地跨出了门槛,喘着粗气还不忘朝陆知杭作揖行礼。
“恩…恩…”符元明喘了几口气,话都说不利索,简单的两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符大人慢些,气顺了再说不迟。”陆知杭见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道,深怕符尚书一口气喘不上来。
符元明确实是跑岔气了,难得如此豪放,一时不习惯,身子骨都酸软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浑浊的双眼此时异常明亮,专注地打量起陆知杭清隽入骨的相貌来。
恩公原来是生得这般好相貌啊!
在见到陆知杭的第一眼,符元明心中就冒出了一句话来。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多少自诩仙人之姿的风流才子与自家恩公相较,犹如萤火与皓月争辉,无双的风华只需一眼就让人久久不能忘,若是个女子瞧见了,岂不是要误终身?
“师父,你这也不怕骨头折了。”阮阳平勉强跟上,扶着大门平顺起了呼吸,视线在瞥向陆知杭时,停滞了片刻。
好俊俏的书生。
“符大人,有事我们府内相商吧。”陆知杭不喜外人知晓他在洮靖城救下符元明一事,提前出声。
符元明毕竟是久经官场中人,当下就明白了恩公的意思,歉意道:“说得有理,是老夫怠慢了,让公子在外久等。”
几人搀扶着符元明进了府衙内,阮阳平多看了几眼陆知杭,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半响才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个年岁不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