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眼前,却又出现当年不懂事的时候所画的那两个狗牌。
她不禁笑了笑:“那圆儿最后怎么样了?”
朱儆道:“幸而陈公公帮朕把它藏起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可爱极了。”
琉璃忙道:“等皇上病好了再看不迟。”
朱儆自来不曾跟宫里的人说这么多心里话,这时侯跟琉璃相对,母子两人气场相合,病中的朱儆更俨然把琉璃当做了“母后”般,所有不能说的话都跟琉璃都说了,一下子,好像压在心中的大石陡然清空。
他的心病去了大半,加上太医的药得当,身上的病自然就好的更快了。
到了傍晚时候,人已经能吃能喝,恢复了七八分精神。
***
下午,范垣徐廉等几位朝臣照例前来探视,见小皇帝恢复的这样好,纷纷恭贺称颂。
在一片颂扬声中,范垣一如寻常的冷静,只在众人消停后,他道:“昨日未经皇上允许,便将阿纯带进宫里,是臣逾矩了,请皇上降罪。”
朱儆道:“这次也多亏了阿纯看护,朕才能好的这样快,少傅无罪,反而有功呢。不过你什么都有,朕也没什么可赏赐你的,就把你的功都给阿纯,朕格外赏赐她些东西就是了,你说呢?”
皇帝从来人小鬼大,朝臣们听了,各自莞尔。
范垣仍是面不改色:“臣替纯儿多谢皇上。”
朱儆道:“不必,阿纯要谢自己会谢朕的,不过,朕还觉着有些咳嗽,今晚上就留她在宫里多陪一日,少傅觉着如何?”
范垣皱眉:“这个……只怕不妥……”
徐廉突然说道:“既然于皇上龙体有益的,自然应该。首辅大人就不必多虑了。”
朱儆点头。
范垣便道:“那臣遵旨就是了。”
琉璃虽然知道这很不合乎规矩,但对她来说,能跟儿子多相处一刻都是千金难求,何况小家伙如今身体欠佳,自然地好好地看着,少不得先把那些规矩之类的按下。
众臣请安过后,鱼贯退出,范垣缓步走在最后。
正要出殿,小太监赵添跑来:“首辅大人请留步,皇上还有一句话交代。”
范垣随他返回殿内,却见是琉璃从里头小步跑了出来。
赵添早识趣地退后了,琉璃走到范垣身前:“我……”突然想起礼节,就把膝略屈了屈,“表哥。”
范垣瞥着她,也不言语。
琉璃拉拉他的衣袖,往旁边避了几步,才悄声问说:“你怎么没告诉我,赐婚的事?”
范垣不答反问:“皇上是怎么说的?”
琉璃道:“他是小孩子,赌气说的话,你怎么也要跟他一样?”
范垣一听,就明白朱儆是怎么告诉的了。
不禁冷笑:“你怎么忘了他的身份?九五至尊,金口玉言,难道皇上说的话,随便一句就可以是赌气使性子说出来的?”
琉璃噎住,半晌低声又说:“师兄……就算如此,你只教导他就是了,怎么好也让他赐婚?”
这件事,范垣当然有他自己的小心思,此刻却一点也不露出来,只冷道:“我不如此反将一军,难道就等着让他跟你跟郑宰思赐婚?”
“当然不是!”
“那就给我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