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思忖了会儿:“不如你现在随我去王府,我取了给你如何?”
琉璃虽想立刻把泥人拿回来,可是对方是王爷,又要带她进王府,简直是天方夜谭,当下忙摇头。
端王笑道:“那么,不如我们再约到邀月楼?”
琉璃听提起邀月楼,忙解释:“先前不是我故意失信爽约,是因为我爹病了,我在家里照顾了几天,后来再去找您,却……总是没等到,且也不知道您就是、就是端王殿下。”
端王道:“这个不怪你,是我没有说清楚,其实本要再多等两天的,只是皇上传我进宫伴驾,所以竟没有等,害你白跑了。”
琉璃见他毫无责怪之意,又说的这样动听,心里感激:“是我失约在前,跟殿下您没关系。”却并不提去端王府找他的事。
端王笑吟吟地:“你瞧瞧我们,我等你的时候你有事,你找我的时候我也脱不了身,如今却又在这里不期而遇,却不知这是什么样的缘分,你既然不肯去王府,那我们不如再在邀月楼上约?”
琉璃正要答应,突然想到这段日子总是往那楼上跑,店掌柜跟小二都认得自己了,却有些难为情。
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忙问:“王爷,那天我去楼上找你,为什么那掌柜的知道我姓陈?可是你告诉他的?”
端王道:“是呀,正是我说的。”
琉璃睁大双眼:“王爷怎么知道我姓陈?你认得我?”
端王冲着她眨了眨眼,笑道:“我有未卜先知之能,你信不信?”
琉璃当然不信。
琉璃索性道:“王爷既然知道我姓陈,只怕也知道我爹是谁,也知道我又住在哪里,那不如就劳烦王爷,派人把泥人送到灵椿坊可使得?”
端王挑了挑眉,突然说道:“其实那泥人我虽然画好了,可却不知画的对不对,倒要你赏鉴评点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像了要改的……”
琉璃心头一动,果然她也有这担忧。
端王见她面露犹豫之色,趁机说道:“明日下午我无事,不如我去府里找你?”
琉璃忙道:“不不……我爹不知道我认得您,突然前去,岂不是吓坏了?何况,我也不敢劳烦殿下亲自去,又不是什么大事。”
端王又略忖度:“我又想到一个地方,我听说慈恩寺的杏花已经开好了,近来一直想去赏花,只不得空,不如明儿下午我们在慈恩寺见?”
他到底是个王爷之尊,为了个不打紧的泥人百般屈就,琉璃无法再推拒,便答应了。
次日午后,琉璃果然又偷偷跑出府里,便往慈恩寺而去。
慈恩寺在城内,平日里香火最盛,寺庙后院沿墙栽种许多百年的杏树,一到春日,杏花开的沸沸扬扬,望去如同粉白色的雪,又像是九天上飘落的云。
每到这时候,便会又许多香客等闻风而至,一为上香,二为赏花,每天慈恩寺门口都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
琉璃先前本想约范垣一块儿来玩耍,谁知出了那件事,就把这念头死死埋在心里了。
马车在慈恩寺门口停下,琉璃下车,环顾周围,却见门里门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只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分列两侧站着。
她还当是自个儿来的不是时候,香客们都散了,却忐忑地猜,不知端王是来了还是已经走了。
才入内,就有个僧人合掌迎着,道:“施主请,殿下已经等您多时了。”
琉璃心中不安,忙跟着僧人望内,走到后院,果然见那如云似雪的杏花树下,端王殿下正负手站在那里。
今儿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缎袍,跟粉白的杏花一衬,飘然出尘,犹如画中人般。
琉璃把脚步放轻,几乎都不敢擅自靠前,端王却好似听见了动静,缓缓回头。
当看见琉璃的时候,朱睿琮挑唇,微微一笑。
星眸朱唇,长身玉立,倜傥风流,又有天潢贵胄的尊贵气质,简直惊艳。
那一刻,琉璃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很急促,手心似乎也隐隐有汗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