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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门自己开了,彦恺半倚着门看了看她羞怯的背影,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可害臊的,大家都是普通人。”
宋吵吵一句话也不说,只别扭的走了过来,将他又扶回了房间去,安置在靠背的椅子上。
天气越来越冷,这么一折腾,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尝了几口菜,宋吵吵非常不高兴的嘟起了嘴,为了做这些菜,她可精心准备了不少功夫,本来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些赞美,这下全泡了汤。
彦恺执起筷子夹了块离自己最近的豆腐,宋吵吵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的表情,以为他要做出点评价,结果:“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一对平常夫妻?”
“呸!你跟那块豆腐才像夫妻呢!”宋吵吵又气又羞,只气愤道。
外头很冷,屋门紧闭着,倒也暖和。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头,安静地吃着饭菜。这间屋子没来得及打扫,墙角有些落了灰,冬天淡暖的日光照了进来,那些随意摆放着的带着几道刮痕的普通桌椅,甚至掉了漆的木门,都有着一股子岁月沉淀的味道。年少时掩的门,推开时已然须翁,如果魏伯伯还在世的话,定不会任这些东西都落了灰。
宋吵吵还在心底感伤着,那头的人却开了口。
“不好吃。”
“……”
愤怒的宋吵吵一筷子敲掉了他刚刚夹起来的肉,不服气道:“不好吃你有种别吃啊!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唧唧歪歪什么呀!”
宋吵吵觉得,自从跟这个怪人相处多了,她的性子也变得莫名急躁起来,一不小心就动了怒气,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不像自己了。
她这厢气得不行,彦恺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关系,不好吃我也吃,你慢慢来,总有一天会让我喜欢上的……”他这话有些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想说什么。
其实他就是想看她吃瘪的样子……
“我又不是为了你喜欢才做菜的!”宋吵吵别扭的将头埋在碗里,闷声道,“我是做给自己吃的!你爱喜欢不喜欢!”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彦恺再次偏题,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吃饱了会很高兴啊。”似乎一下子就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她带着憧憬的语气兴奋道,“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吃遍整个怀宋大地!什么南方甜点啊北方小吃啊!什么民间补汤宫廷药膳啊!荤的素叼的辣的炒的炸的煎的煮的通通带回家尝一遍!”
“只可惜,我一辈子连宋京都没出过……”
最后一句话竟是有些怅然,宋吵吵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自娱自乐过头了,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埋头扒起了碗里的饭。
看完她脸上这一系列变化,彦恺嘴角笑意不减,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如果我能满足你这个愿望,你愿不愿意跟不跟我走呢?”
宋吵吵吓了一大跳,却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只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可是嫁过人的!你这么黑心的人,休想打我的主意!”
彦恺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出口的语气有些凉凉的感觉:“你嫁过谁啊……”
“哼哼!说出来吓死你!”宋吵吵半开玩笑半神气道。
彦恺不动声色的夹了一口菜,语气淡淡的:“我倒想知道谁还能吓死我。”
“就不告诉你!我可机灵了,才不上你的当呢!”宋吵吵白他一眼,再不将刚刚的事情当回事。迅速扒了最后几口饭就起身开始收拾碗筷了,将东西都收拾完后,宋吵吵蹑手蹑脚地将他扶到了床上,尽心又尽力倒真像他的丫鬟似的。
收拾完碗筷,宋吵吵趁着天亮将昨日换下来的的衣服洗了,天气虽没有昨天夜里那么凉,也还是有些冷的,没来得及烧热水,她只得就着井水将衣服搓洗干净。不知道这样奇怪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只能期盼这个人越早痊愈越好。
宋吵吵忙完事情,刚一进房门。
“过来换药。”彦恺好像一直都习惯了命令的语气,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看到宋吵吵似乎又要嚷嚷,连忙改了口,“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药……”不过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刘太医留了些伤药,不过只有四日的量。也就是说她还要给他上遂的药,宋吵吵觉得害臊,可是又希望他早些痊愈,只有硬着头皮去解他的衣带。此时他穿着这屋子主人的衣服,显得极其不合身。
彦恺不经意看见她皱巴巴的指腹,出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刚刚洗了东西,水泡多了就成这样了呗,你这种人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人,连这都不知道!”宋吵吵没好气的教训他。
彦恺倒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忍着胸口那点痛躺平在床板上。身前的人正生涩的解着他的上襦,解着解着忽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
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询问,宋吵吵目光疑惑的盯在他的脖子上。彦恺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过去,从小带到大的那颗幻彩色的镇国壁玺,此时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脖子上,他心中一个咯噔,这东西稀世少有,她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谎言一定要搀三分真才能让人信服,彦恺用一种笃定的语气道:“这东西……许多世家子女都有的,有什么稀奇?”
只见宋吵吵盯着他的脖子左看右看,仔细地研究起来,完全忽视掉他右胸的伤口。过了一会儿,她毫不犹豫的从脖子里勾出一个东西,献宝似的凑到他面前,神气道:“你骗谁呢,我可不是世家小姐,可我也有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