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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永远与自己在一处,多难的事便能会慢慢化为无形,汤玉瀚便点头,“我再不会瞒着你什么了。”
两人索性不再睡了,并排躺在一处说话,云娘便讲些闲话给玉瀚听,给他解闷,“靖海侯夫人竟十分厉害,刚回府里时老夫人赏了靖海侯两个身边人,她连院门都不许进,直接带了两个人送了回去。”
“那靖海侯老夫人怎么样了?”
“自然是气坏了,可是靖海侯夫人却当着众人的面问,一句接一句的,‘难不成母亲不想儿子和儿媳好?’‘难不成母亲想儿子耽于女色掏空了身子?’‘难不成母亲盼着等侯爷身子不成了,再遇到海匪时出事?’将老夫人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靖海侯怎么说?”
“他自然劝着母亲了,”云娘便笑,“因靖海侯夫人说了,如果他再与那些姨娘妾室在一处,她就带着两个儿子和家产与他和离!”
“原来靖海侯是个怕老婆的,亏他在船上还向我说他是一家之主呢!”
“靖海侯夫人是真下了决心,她早向我说如果这一次回侯府家里再闹什么,她都要打回去!不管是谁!”云娘又佩服,“她可真是女中豪杰!”
“其实你才是女中豪杰呢!”
“这我可不认,就说我什么时候与长辈争吵过?又什么时候在府里闹过?就是长辈们赐下人来,也好好地养在院子里。”
“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才是攻城呢,”汤玉瀚笑道:“你所用的法子是上兵,从根子上将我制住了,靖海侯夫人用的是攻城之策,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办法的办法。”
云娘还不想认,可是她却驳不过玉瀚,心里又想,恐怕真是如此吧!便噗地笑了,“我果真当得了女将军!”
老武定侯之丧,后辈子孙甚重,所服孝期自然不同。
汤峥是曾孙,又现任边塞武将,因此孝期三月一过,便要携家眷回辽东。
因在孝中,不能置酒摆宴,便全家坐在一处饮茶代酒相送。眼下汤峥经过西南一战,已经是三品的卫指挥使了,在襄平独领一卫,因此从人惜别之时,玉瀚又晓谕了一番辽东守战之事。
云娘等女眷别在另一席,李氏说了些告别的话,又将自己带给辽东诸位夫人的礼物交给她,见大嫂始终愀然不乐,亦只做看不到。
原来云娘是同情大嫂的,但是这些年大嫂做的一桩桩事情早已经将她当初的同情磨得没了,特别是得知自己不在家中,大嫂竟然还想借着身份压制岚儿,便更满心不屑。
也明白她再走不出心里执念,因此连劝也不劝一劝了。她既然认为自家抢了她儿子的爵位,自己挑唆峥儿扶正李氏等事,那就让她那样以为好了,总之不管她怎么样,却没有能力真正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又见李氏虽然亦不喜婆婆,却在面子上很是恭顺,也替她觉得为难。转念一想,李氏随汤峥回了辽东,便又是海阔天空,也无怪她一向不喜欢到京城来。
正如此想着,突然听上面一席的大哥道:“峥儿,你带你母亲去辽东吧。”
汤峥站起来道:“儿子早请母亲去了,只是母亲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