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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一拉箱子,程氏扑空,整个人蹲在那些银锭上。翻出一众细软,果然在箱底,她找到一本被红绸包裹的册子。
打开一看,她不禁乐了。沈福海过日子仔细,她自是知道,可她从未想到,他竟是仔细到这般程度。
“先天十年腊月十八,麦子壹佰壹拾贰斤、猪一头,经日升粮铺交由程元。”
先天乃是今上继位后年号,程元正是程家长子,沈福爱夫君,后面附一红手印,当是出自此人之手。
“先天十一年二月二,糯米贰拾斤、切糕十笼、棉布六匹,经日升粮铺交由程元。”
后面同样附一红手印
……
而后密密麻麻半册,交换物件或多或少,一针一线均记录在册。
宜悠交于穆然:“看,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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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插秧,都叫到这儿来做什么?”
外面传来二叔公中气十足的声音,宜悠迈出门槛:“当然是我来,跟你们说些沈家隐秘之事。”
二叔公后面跟着几位汉子,见到宜悠皆面色不善。她自是明白,此时多数人身上宗族意识极强。她既除族,便比不得沈福海这沈家之人。
“你们且看。”
递过账册,她向右一步拦住程氏。
“莫要信这死丫头,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关起门来好好说。”
宜悠失笑,见她怨毒的眼神,想起前世今生之仇,突然心生一计。
“沈二夫人这般着急,定是知道些什么。也是,女生外向者毕竟少数,这些年,你可是为程家鞠躬尽瘁。几个月前我家卖包子,抢了程家一丁点生意,你便使出那等毒计。”
虽然老太太不识字,但沈家男儿多数认识几个大字。几颗脑袋凑在一处,扫一眼账册,眼刀便刮向这边。
“你们还有所不知,沈福爱出嫁当年,程沈两家是否于田地有过争端?”
“确有此事,难不成?”
未等她言明,怀疑之声便不绝于耳。
“我就说那地,应该是咱们沈家的。”
“当年娘和二哥一口咬定,又有程家祖坟挖出来,谁还敢再多说话?”
宜悠清清嗓子:“我自沈福爱处得知,当年为平息沈家兄妹之事,沈老夫人连夜将那墓碑换掉。”
“还有这等事?”
“当年老夫人留了一手,据传那坟墓中,藏着过世的沈老太爷几样东西。”
“当真如此?”
宜悠无所谓的笑笑:“我已被沈家除名,此时说谎,能与我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