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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住……”曾青青才说了几个字,就闭了嘴。回音太大了,整条管道里都是回音。
严杨北倒是很开心,还用手在管壁上敲击了两下,叩击声反复回荡了好几次才停止。
管道里铺着细软的干草,一些换洗衣物,还有一些明显是用来食用的新鲜草叶。严杨北拣了根鲜嫩的草茎叼在嘴里,又冲曾青青递过来几片草叶。
曾青青接过来,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她是人,不是羊也不是兔子,实在对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爱不起来。严杨北又塞了几片叶子进嘴巴里,表情平常地就像吃掉了半块草莓蛋糕。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严杨北单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手机:“坏掉了。”
坏了?曾青青接过来一看,开不起机,估计是没电了。
“那也应该在原地等着啊……”曾青青嘀咕着,严杨北拍拍衣服,躺倒下来。
这么多天是怎么过的?
怎么会去拍广告?
为什么不……
那么多话涌到嘴边,突然又觉得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曾青青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倒下来。风穿过草叶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两人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清晰。
严杨北扭过头,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曾青青愣了一下,微微偏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住这里好还是住我家好?”
严杨北眨了下眼睛:“这里好,你家也好。”
曾青青失笑:“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要。”
曾青青爬起来,“那把东西收拾收拾,走吧。”
严杨北的行李少得可怜,水泥管子里的几件衣服和一大堆干草就是全部家当了。现金倒是不少,厚厚的塞了好几个信封。
曾青青粗略地瞄了瞄,小几万还是有的。
“你拍了多少照片?”
严杨北摇了摇头:“很多。”
“真的有不穿衣服的照片?”
严杨北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微妙:“有哦。”
曾青青深吸了口气:“回去吧。”
夕阳西下,整片草地都被染成了金黄色,不时有蚂蚱从脚边飞过,半空中居然还有几只蜻蜓在徘徊。
严杨北加快脚步,超过一直走在前面几步的曾青青:“要下雨了。”
曾青青愣愣的,“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呀。”
严杨北拉着她大步往前走去,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那声音也似穿过草叶时一般悠长缓慢。一旦离开那贫瘠到什么都没有的水泥管,她便又一次听不到了。
曾青青是在隔天才意识到严杨北身份的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