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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付饶推了他一把。
季然看向付饶,他的表情僵硬,语气近乎耳语,“谁是茵茵?”
付饶被季然忽然发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听到他飘忽的问题,付饶松了口气,靠向椅背,“奥……清澄的小名。”
“小名……”季然木讷的重复,恐惧如乌云笼上心头,他看着空气,那细小的尘埃仿佛此时都静止不动了,像自己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脏……灭顶之灾的感觉漫上来,令他无法呼吸……像跌向无尽的黑暗里。
付饶没发现季然的不对劲,他最喜欢讨论关于湛清澄的话题了,特别是现在看不到*人的时候,他更恨不得多和人分享一下,幸福的回忆道,“你也知道,我和她很小就认识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七岁,我六岁,我问她叫什么?她说让我叫她茵茵姐姐……”那是付饶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他靠在沙发上追忆着,没有发现旁边的季然,脸色是死灰般的惊悚吓人。
“后来我打听过,知道她叫湛清澄,不过她喜欢我叫她小名。”付饶笑了一下,甜蜜道:“我也觉得她的小名更好听。你说是不是?”转头看向季然,却发现他整个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休克了……
付饶吓的从沙发上一跳而起,“季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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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纽约,湛清澄的住所。
黄昏的暮色,宁静而悲凉,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复古的石青色。
季然看着大床上安静沉睡的身影,白色的睡衣凌乱,领口的几颗纽扣都开了,露出她大片如玉的肌肤,丰满绵软引人遐想。
而他只是看着她的睡颜,仿佛要透过这张脸,只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或是企图在这张脸上找到自己遗失的伴侣!
他轻轻的床边坐下,软软的被褥因为他的体重陷下去,床上沉睡的人,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晃动了一下。
但他知道她不会醒,他看向旁边的水杯,估算了一下里面剩余的水量。
至少,五个小时,她不会醒来。
许久,季然才抬手颤抖着伸向她的脸,终于挨上脸颊的那一刻,他的眼眶湿热,指腹轻轻的描画过她的弯眉,素白的脸颊,微微抿着的双唇……
最后拉起她纤细的十指,摩挲着:“变成这个样子一定很不习惯吧?”
一点一点的吻过指尖,“吃了那么多苦……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认出你。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手背滚下,流到她睡衣的袖口,而后被吸干。
十二年,曾经最亲密的枕边人,意中人,已经被岁月洗礼成全然的陌生。
两人竟然对面不相识。
多么残酷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