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鳐却对她这个状态很满意,两手一抄就把人抱了起来,卫生间这几天大变了样,季鳐不知从哪儿搞来这么高的吧台凳子,木桩一般立在洗漱台前。
卫遥远每次坐上去都有种返老还童的错觉,偏偏还没理由拒绝——没那个凳子,确实站不稳,双脚一落地,脊椎处就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似的。
季鳐利索地帮她把杯子端到手边,热水、毛巾一字儿排开。
卫遥远瞅着镜子里两个人的样子,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这哪儿是没女朋友的濒危物种,简直是无敌奶爸。
说他养过十几个孩子她都信。
洗漱完,季鳐又乐颠颠地把人抱到了餐桌边。卫遥远捏了捏自己胳膊,总觉得自己胖了不少:“你有没有觉得,我长胖了?”
“胖了胖了好!”季鳐果断下了结论。
“我到底什么病,一直这么躺家里合适吗?”卫遥远拿着筷子发愁,“不然还是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现在,连打针都是他在代劳——从他曾经没命般给她灌盐水来看,不是门外汉也是门口站着的类型,这么盲目地治疗下去,她真的能康复?
“没事,”季鳐帮她把水煮蛋敲开,剥壳,“这样就挺好的,能说话能吃饭,白白嫩嫩的,多好!”
卫遥远呛了一下,季鳐迅速把牛奶递到她嘴边。
“那我总不能……”
叮咚!叮咚!叮咚!
卫遥远和季鳐有些诧异地看向对方,季鳐有些高兴:“我的快递到了。”
卫遥远这几天看到的唯一活物就是季鳐了,哪怕他每天都切换来切换去,也只看到两个,这时也有些雀跃。
“我帮你去拿!”
说着就站了起来,脊椎和大腿都疼得有些厉害,却并不是不能忍受。
就跟在温水里呆久了的人猛然接触到冰水似的,刺激是刺激,却有种别样的新奇感。卫遥远带着那股新奇感越走越快,季鳐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她连猫眼都没看就把门拉开了,外面果然是个快递员打扮的小青年,见了她就把一大盒子送到她怀里:“1802室,季鳐,签收快递。”
卫遥远接过笔,刷刷刷写上季鳐名字。
盒子很轻,普普通通的褐色纸板箱,正正中央印了片五彩的羽毛,跟劣质的山寨牌子LOGO似的。
关上门,季鳐得意地让卫遥远把手松开。
松开手?不是解开绳子?
卫遥远轻轻晃了晃,什么声音也没有,便照他说得,大着胆子松开双手。
盒子气球一样停滞在半空中。
“再解开绳子——”季鳐的语气跟盒子一样轻飘飘的。
卫遥远拽住盒子上的细绳,用力一拉——大股冒着热气的泉水喷薄而出,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卫遥远吃惊地站在原地,跟个刚出炉的馒头似的,全身上下都冒着热气。
季鳐也吓了一跳,拿起盒子左右晃动:“不应该啊,我花了好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