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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的感觉是敏锐的,他这一瞬明显察觉自怀里女人身上传递来的快乐的气息,诧异的按上她的肩向外拉开,却只见那张苍白的小脸不掩疲惫,一双眸子昏沉的闭着,似乎已经开始迷糊了。
四爷不由甩甩脑袋,过度贪欢果真于身体无益,瞧这都出现幻觉了。
重新揽过了人闭了眼,自是一夜好梦。
如此总算又熬过了十四个日夜,又到了她经期的日子,葵水推迟了两日,可翠枝却依旧是不以为意的态度,张子清觉得,她是时候该隐晦的提醒下了。
“翠枝。”
“什么事,主子?”
张子清捏起案几上的点心放一个到嘴里,皱眉:“翠枝,你有没有发现我近日饭量加大了?”
翠枝正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娴熟的打着络子,这是她的一个小乐趣,闲暇时就靠着它来打发时间,听闻她主子这么说,她不以为意的笑道:“主子一向胃口好,这是福气。”
张子清耐心的引导:“可我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貌似总睡不够,而且情绪也喜怒不定怪异的很,难道你们就没发现我这些日子的异样?”
翠枝打络子的手骤然顿住,不知脑补了一番什么,脸色顿时一变,腾地下站起来:“主子可是病了?前些夜里下了场雨,天儿有些凉,可主子却坚持盖那薄毯,想必定是那会着了凉。主子别急,奴婢这就去太医院给你请太医过来!”
张子清神色恹恹的点了头,翠枝看在眼里愈发的焦灼,搁下络子,急三火四的就出了房门。
本来正拿着鸡毛掸子勤快打扫的小曲子,见此也顾上不打扫了,急忙忙的关切的围过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先前还瞧着好好的,怎的这会脸色看着差那么多?”
张子清颓丧着脸无精打采,素手捂着嘴欲吐不吐。
小曲子蹭的脸色也变了,手脚利索的端来了痰盂,轻拍着他主子的背,眯缝了小眼开始自行脑补。不对头啊,他主子身体向来不错,哪能说病就病?清早上还瞧着好好的,怎的吃完了早膳身子就不对头了呢?难不成是主子近来风头日盛,有人觉得主子碍了眼挡了道,终于看不过眼了决心要下手对付主子了?
犀利的小眼扫向案上的栗子糕,糕点什么的也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张子清装模作样的拿帕子掩了掩嘴角莫须有的污渍,刚还想再来点什么暗示性的话,就惊见小曲子悄无声息的将她那盘子点子给端出了去。
小曲子又悄然无声的回来,面对他主子质疑的目光,小曲子压低了声音安慰道:“主子放心,奴才手头上还有些门道,定会给主子查个清楚仔细。”
就如鸡鸭之间的对话,看似两厢交谈甚欢,貌似你懂我的暗示,我明了你的意思,其实不过是两厢各自沉浸在各自的脑补天地里,你懂得的暗示是脑补出来的,你明了的意思依旧是脑补出来的,这真让张子清无语问天。
刘太医加紧步子片刻不敢耽搁的赶来,在宫里头能站得住脚的人无外乎都有一共同强项,那就是耳目灵通。他可是听说,近来四爷院里的这张格格可得宠的打紧,与那武格格如那并蒂莲在四爷院里齐开灿烂,都是四爷心窝子里宠的人,这一得宠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他一个区区小太医哪里还敢怠慢半分?
“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虚而无神……奴才有一问,斗胆请格格如实相告,不知格格胁下可有痛觉?”
张子清无表情的摇摇头,她好得很,精神倍棒通体舒畅,哪里都不痛。左寸是哪里?右关又是神马?他难道不应该说滑如滚珠吗?
刘太医抚着颌下短须沉吟:“观格格的脉息,左寸沉数,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乃肝家气滞血亏,不过肝家气滞血亏者,胁下会痛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或格格是心气虚,而心气虚者,应现今经期不调,夜间不寐,不知格格可……”
张子清最终受不住的抬手打住:“我身体哪都好,就是近日嗜睡,暴食,而且四肢酸软无力,且闻腥味欲吐,更重要的是,我经期延迟二日未至,太医你懂我的意思吗?”
小曲子和翠枝齐齐震惊抬头,眼珠子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嗜睡?没见着。暴食?一向如此。四肢酸软还无力?恕他们想象力不丰富。闻腥味欲吐?昨晚的虾酱他们主子就干饭吃的可有滋有味。经期推迟两日?这才两日,也不能说明主子你一定怀上了啊!
刘太医似乎好长时间也没缓过来劲,待好不容易思维回炉,冷汗却不期而至,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所想的是,这张格格怕是为了得宠而要耍什么手段了,这话里话外似要拉他下水,要他谎报这虚假消息,弄虚作假啊。
“恕……奴才技拙,张主子的脉息瞧来,若以上病症候皆不相符,或以这个为喜脉……只是奴才技艺不精,若不足月份实在无法摸着确切的脉象,不敢轻易论断。不如奴才月余后再给张主子来切次脉,到时候奴才一探便知,张主子这厢究竟是不是喜脉。”
刘太医冷汗加身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令张子清恼了,你丫的学艺不精,都半个月了你都摸不出门道,还敢怀疑她是弄虚作假?
“我闻着腥味就想吐,大概就是孕吐了,你怎么说?”
刘太医颤抖的跪了下来:“奴才不是跟张主子砌词狡辩,只是奴才的师傅给奴才留下的笔札中曾记载,女子怀孕大抵最少过了月余才会有张主子所说的反应。奴才所学皆来自师傅的笔札小记,若张主子要怪,奴才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