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四爷似乎在酝酿着密布的乌云,张子清忙长眼色的将她家妞的脑袋瓜扳正过来,正对着她阿玛:“富灵阿,你刚刚不是还想阿玛了吗,瞧,阿玛不是来了?来,叫阿玛。”
胖妞睁圆了眼瞪着面前的男人,倒也不墨迹爽快的喊了声‘阿玛’,可没等刚被奶声奶气的唤阿玛声放软了心的男人缓和了面色,却只见那胖闺女话音刚落又刷的下霸气扭头,再次将她直勾勾的视线冲那瑟瑟发抖的兔子们而去。
四爷的脸更黑了,张子清也觉得讪讪,小妞啊小妞,难道在你心里,你家阿玛连只长耳朵的兔子都比不过吗?
回来的头一夜四爷当然是要歇脚在福晋那里,来看过他的闺女,简单交代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毕竟他还有其他的闺女要去看望。待四爷一离开,翠枝就赶紧过来向她主子汇报她主子不在的期间院里的大小事务,期间一切安好,也没什么突发事件发生,富灵阿的香囊里的避毒珠未曾反应过,那身隐形铠甲也没派上用处,倒是好吃好喝的养了一个多月的膘,一张小胖脸更加的排场了。
让人搬了梨花木椅张子清艰难的坐下,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小妞面对着她放坐在她腿上,张子清将下巴搁在小妞的阔气的肩膀上,看向翠枝:“这段时日,亏得你和小曲子二人,咱院里才能风平浪静,你们二人的功劳我记着呢,待会通通有赏。对了,府里头可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有福晋坐镇,府里这段时日也算平静,若说有什么大事件,那就是前些日子福晋屋里头的一个奶嬷嬷背着福晋乱吃东西,被福晋一气之下弄到了慎刑司。除此之外,府里上下倒也相安无事。”
听翠枝这么一提,张子清也警醒了:“咱这院里的那几个奶嬷嬷,你可得好生看紧了,入口的东西千万要仔细检查好,若看到哪个敢背着人乱吃,一定要毫不手软,就算是爷的人也要乱棍打出去。”
翠枝的脸色立马郑重:“这点主子尽管放心,别说她们敢乱吃别的东西,就算是她们想多吃一点少吃一点都是不成的。她们每日每餐的分量,奴婢都是拿小称给仔细量好的,分毫都不差,餐餐都是奴婢盯紧了她们吃完才撤了盘子,敢不定量的吃,奴婢就撕了她们的嘴。”
张子清脑门顶一个大大的囧字滑落下来。
翠枝又怜惜的看了眼她的小主子,担忧道:“主子,有件事奴婢要跟您提提,您看这次回来,您是不是该向福晋提一提再给小主子加一个奶嬷嬷?可怜小主子,长身体的时候,那三个奶嬷嬷也不知怎么回事,奶水隔个一两天就供应不上,连累着小主子时不时的就要饿肚子,这些日子您不在所以您不知道,小主子巴巴望着奴婢喊饿的模样,有多可怜?”
张子清摸了把小妞,这一摸就是一把肉,她觉得其实那三个奶嬷嬷更可怜。小妞啊小妞,你该有多能吃,三个奶嬷嬷都喂不饱你丫?
最后张子清到底是选个四爷不在的场合,厚着脸皮将此事跟福晋提了提,毕竟是自个肚里爬出的妞,饭量再大也得替她张罗不是?
福晋那一刻的表情很玄妙,张子清瞧见了很想叹气的建议,要笑就笑吧,反正她早已习惯了。
当第四个奶嬷嬷被派遣下来的时候,再然后,每当张子清路过的地方,那些不管主子还是奴才们的表情都很玄妙。
平静的日子如流水,一向流淌的飞逝,在众人未曾察觉的时候已经轻轻一晃,晃到了来年的大年初一,她家胖妞周岁这日。
张子清以为她家妞抓周这日应该不会有外人来,毕竟大年初一的连四爷和福晋都免不得的要呆在宫里头不得回来,更何况是他人?所幸她也不喜喧哗,本就打算着自个院里稍微热闹热闹就罢了,于是就让人在屋里摆上早些就准备好的加宽加长版的长桌,桌上铺上红绸,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还有一些绣线和花样子等。
小妞今个穿了米黄色提花袄,外罩大红色底绣梅花的对襟褙子,周围让张子清亲手给缝上了一圈的白狐狸毛,这一身在小妞身上一套,真是又喜庆又大气,加之那环在妞脖子上的那圈金灿灿的富贵长命锁,让妞今个看起来精神了百倍。
自从妞学会走路且能走的稍微稳妥后,妞就特不愿意让人抱着走让人扶着去,总是特独立的迈动着两条短短的粗腿去干她想要干的事。在张子清看来,妞自小就有独立意识没什么不好,毕竟她家妞从来不会乱跑,所去做的事无非就一样,那就是去找奶嬷嬷。只是可怜了那几个奶嬷嬷,自从妞学会了走路,她们的房门一日十几次的被妞踢,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响雷一般的砰的一声,常常惊得她们一惊一乍。张子清每每瞧着她们憔悴不堪,有苦难言的可怜样,总是叹息着她们的不幸,恐怕她们是迄今为止过得最为憋屈的奶嬷嬷了。不过妞也周岁了,也该断了奶喂饭了。
今个也是,妞不让人抱,两只黑漆漆的眼儿盯着高出她一个头的桌子跃跃欲试。
张子清是压根没瞧得起她的胖胳膊胖腿儿,这样子还想学孙猴子上蹿下跳?翠枝倒是在旁吓了一跳,忙小祖宗长小祖宗短的直唤声,试探性的要上前去将她抱起,不想妞却来了脾气,虎着脸按着胖爪子在翠枝脸上,使劲的将翠枝给推出去。
瞧着翠枝也束手无策的样,而张子清也怕误了吉时,就使了人搬来了小凳子搁在桌子前,边做着示范边比划着小妞将双脚踩上去,小妞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只是睁着黑漆漆的小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娘的动作。